以顺水推舟地在朝堂上对她称赞了两句。
第三天,顾清霜却又听闻,端昭媛不知为何也恼了云淑人,先命宫人掌了她的嘴,又押到宫正司去赏了板子。
板子先不提,掌嘴对宫嫔而言可是奇耻大辱。顾清霜听得直皱眉头,告诉阿诗:“去打听打听,到底是怎么了。”
柳雁是鲜少发这样的大火的。
阿诗刚一应,还不及离开,殿外当差的宦官就进了屋:“娘娘,端昭媛来了。”
顾清霜微怔,转而就笑了:“也好,请她进来吧。”
打听什么?不如当面问问好了。
柳雁不多时就进了殿,宫人奉了茶进来,顾清霜美眸一眨不眨地睃着她:“怎么回事?封了昭媛,脾气也见长了?”
“我生着气呢,姐姐少打趣我。”柳雁睨着她一哂,转而便是叹息,“这云氏,性子轻薄,想法却不少。姐姐那日罚了她,她倒记仇了,巴巴地跑到我那儿去,想挑唆我和姐姐反目呢。”
顾清霜听得好笑:“也胆子倒大。”
“大得都蠢了。”柳雁摇着头,“我已与家里去了信知会此事,家中自会给云家紧弦的,姐姐放心吧。”
“你是怕我对你生出猜忌来。”顾清霜戳穿了她。
柳雁眉头微微一紧,垂眸不语。
“不会的,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么多时日了,我若信不过你、信不过柳家,早就可以抽身不理。”
书能明智。她最初与柳家结盟之时,也并无多少信任。后来书读得多了,便放下了许多芥蒂。
自然,不是因为书中写过一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而是她慢慢懂了,即便都是大世家,打算也会各有不同。
施家乃是鼎盛,前后几位皇帝都流着施家的血。这样的人户,不谋反、不篡权,只是盼着下一位皇帝仍由施家女所出,连“有野心”都称不上。
而柳家,虽也已簪缨几代,与施家却还是差着一截的。
想与施家这样权势滔天,柳家现下能指望的不是自家女儿能有个皇子。
而是从龙之功。
况且,柳雁也好,新进来的这四人也罢,能顺利诞下个皇子的机会原也不多了。
又几个月过去,皇帝在深秋时得了场病。初时只是失眠、多梦,太医只道是因秋燥,开了方来调养。
这一调养便是数月,直连秋日都过去了,严冬也收至尾端,皇帝的情形仍不见好,反倒时常心悸起来,偶尔会冷不丁地渗出冷汗。
好在除此之外,倒也不见别的异样。
这般的情形维持了足有三载,朝臣们初时都紧张,后来也就渐渐适应了。
只是后宫之中,嫔妃们都能分明地觉出皇帝翻牌子的时候越发少了。
于是足足三年里,后宫也只又添了一个公主。
再翻过年关,四皇子予曜就算满了六岁。
按照宫中的规矩,孩子们都可以歇过上元节再去读书,予曜也疯了几日。到了初六,顾清霜却是刚起床就听到予显在外面喝骂:“站住!你往哪儿去,疯什么疯!小兔崽子我管不住你了是不是!”
这个骂法儿,一听就是在骂弟弟。
接着又听到静曦的咯咯笑音,予曜显然心情不爽,沉沉地凶她:“笑什么笑!”
“四哥哥听三哥哥的嘛。”静曦从檐下跑过去拉住他的手,“小曦陪哥哥写字!”
听到这句话,予曜脸就红了。他知道自己是嫡子,又比静曦年长一岁,竟然还被她这样哄,他觉得丢人。
予曜便就乖乖被予显拎回了屋,在予显的注视下提笔练字。顾清霜隔着窗纸看完了这出,觉得有趣,便跟阿诗说:“你去讲给皇后娘娘听。”
又吩咐卫禀:“告诉予显,别盯予曜太死。这还没过完年呢,许他多玩一玩,每天练三页字、读一篇文章就行了。”
二人领命而去,顾清霜又拿起桌上的册子,一页页地读了起来。
日子过得真快,一晃十余年过去,沈h也该嫁人了。沈书这个当叔叔的已位至太医院院判,早几年也终于娶了妻,夫妻两个一同悉心备了一份丰厚的嫁妆给她。顾清霜也打算单独备一份,不枉数年的情分。
到了晌午,皇帝来怀瑾宫用膳,三个孩子都聚到了跟前。予曜给父皇夹了菜,又乖乖地给哥哥也夹了一筷。
予显见状就敲他额头:“少来这套,没用。该读的文章该练的字一分也不能少,你别想偷jian耍滑。”
予曜扁扁嘴,不吭气。
这样的景象落在顾清霜眼中,总让她心情有些复杂。
大约三两年前,她曾问过予显想不想当皇帝。予显细想了两日,告诉她说想归想,但若要兄弟间厮杀个你死我活,那还是让四弟继位便是了。
“否则真斗起来,也未必是我赢呀!”予显这样说。
顾清霜便告诉他:“你若要,母妃愿意为你一搏。但你若不要,便要想好,不能反悔了。日后在你四弟面前该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