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会是你的太子妃呢?”
容珩紧抿着唇,抬眸看她。
他知道博弈时如何才能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可是在面对她时,他早已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输家。
就算他费心思的营造出假象欺骗她,为此感到痛苦的,也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她只要稍稍上前一步,他几乎就要溃不成军了。
他索性不再做无畏的挣扎,彻底的妥协了。
“你以为我为什么会送你去百花宴?”他有些自暴自弃的说。
郑姒低头笑了一下。
心头泛出丝丝的甜意,嘴角忍不住上翘了一下。
片刻之后,唇边的笑意微微的淡去,她抬手托住下巴,抬眸瞧他,眉眼中带着点无辜意味,小声说:“可是在我的梦中……我和你没有关联。”
她直起身,叹了一口气,说:“你有你注定要走的路。在那条路上,我不该出现。”
“为什么用那种目光看我?就好像我是一个不负责任的负心人一样……”郑姒轻轻地眨了一下眼睛,说,“不相信?无法理解?觉得这只是我搪塞你的借口?”
她微微的勾唇一笑,偏头道:“那你要不要听我讲一个故事?”
一阵大风刮过,忽的一下扬起她的青丝,外面的天色Yin沉了下来,她的眉眼在凌乱飞舞的青丝中闪烁着明暗不定的光。
仿佛含着某种来自幽冥的智慧。
狂风不歇,郑姒抬手理了一下头发,转头看了眼那扇摇摆的窗,而后看到窗外忽起的倾盆大雨。
哗啦一声,周围的世界忽然被雨声淹没。
在单一的噪声中,这小小的一隅像被隔绝一般宁静。
她站起身去关窗。
走到窗前时,却顿了一下,抬头望了眼Yin沉的天幕。
“不能说吗?”她轻声开口,仿佛在与谁交谈。
天幕之中没有答案。大雨依旧滂沱,冰冷的雨水落在她的脸颊上,沾shi了她额边的发丝。
“可我和你是相同的目的。”她举目望天,道,“若他死了,这个世界何以为继?”
乌黑的云层中闪过一瞬的光亮。
“他已经是一颗不听话的棋子了。即便再知道些什么,事情也不会变得更糟,不是吗?”郑姒像个Jing神病人一样,有模有样的自说自话,“如果让我试一试,困扰你的问题,说不定就能轻易地解决掉了。”
她轻轻地翘起嘴角,说:“如果我接下来听到雷声,就代表你同意了。”
下一刻,比闪电迟钝的雷声如期而至。
郑姒单方面的谈判结束了。她心满意足的关上了窗。
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她回身走到窗前的圆凳上坐下,抬手将自己被浸shi的额发别到耳后。
天Yin之后,屋内变得有些昏暗。容珩隐没在光亮微弱的Yin影处,微微闪动的眸子始终盯着她的身影。
在郑姒重新坐下之后,他开口问她:“你方才在做什么?”
“你听到什么了吗?”她问他。
雨声那么大,声音应该会被盖住才对。
“听到你在和天空说话。”容珩语气平淡的说。
郑姒:“……”
明明已经不是小瞎子了敏锐的听觉却还没有退化吗?
她咬了咬牙,索性抛弃了自己那些许的羞耻心,点了点头,面色自若的道:“对。”
“苍天鬼神说到底都是无形的东西。一般人看不到,我却能稍稍触及。”她说,“这个世界有你看不到的规则,你们都在规则之内。而我,却在其外。”
他的眸光轻轻地闪动,对这种脱出他掌控范围的事感到些许的不安。
她的话,让他觉得他和她仿佛被某种无形的界限分隔开了一样。
而且是那种几乎类似Yin阳和生死的、无法跨越的界限。
“要不要听一个故事?”郑姒说,“关于这个世界的故事。”
容珩的薄唇抿成一条线,神情有点凝重的盯着她,点了点头。
郑姒将他们的故事讲述了一遍。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外面的雨不知什么时候渐渐地停了。
郑姒倒了杯茶水,抿一口润了润自己干渴的喉咙,而后清了下嗓子,道:“……在不久后的冬日,她一步步走上曾不可接近的汉白玉阶,回首俯瞰渺小的万物,成为了新的君主。”
容珩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很长时间都一动不动。
郑姒一边慢慢的啜茶,一边时不时地观察一下他。
平心而论,她方才说的事情着实有些颠覆人的世界观。若是她在前世的时候,被人用看客的语气道破了自己过去和将来的人生,她一定也会十分的震惊,而后估计会开始思考一些深奥的哲学问题。
“……原来如此。”他低声沉yin。
“什么?”郑姒忍不住问他。
“没什么。”他抬眸看了她一眼,道,“只是忽然想明白了很多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