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
谢今爻嘟囔:“我是说如果嘛。”
她发牢sao的样子让他禁不住又笑了笑, 他故意逗她。
“如果我说不会呢?”
谢今爻也说不清自己心里是失落还是什么, 她点点头:“那就好。”
少年笑了笑,眼里都是她的影子。
他说:“谢小羊, 你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想魔尊为什么突然开战,想我该如何保全我的子民, 谢今爻想。想......想我死了, 你会不会伤心。
猫咪是这个世界上最信任她的人, 甚至胜过她的子民, 她的子民尚且担忧神明糊涂。
“谢小羊,你还会走吗?”蛩音声声中, 他这样问她。
可是她却要对他说最多的谎。
谢今爻笃定地点点头。
她听见自己说:“不会。”
猫咪笑了,他说:“那你在这里等着我回来,好不好?”
她问:“你要去哪里呀?”
猫咪翡翠般漂亮的眼睛望向星河, 云霞明灭。
“我要去一个可能有点危险的地方......”
“是战场吗?”她忽然开口。
“修界和魔界将有一战,你要去战场吗?”她清晰地重复了一遍。
苏不遮凝望着她。
“是吗?”她又问。
静谧的夜空下, 少年的眼睛比星星更漂亮。
他回答:“嗯。”
谢今爻默了默。
苏不遮的手指穿过她的黑发, 随后他温柔而不容拒绝地说:“必须去。”
他需要变强, 才能保护她。
谢今爻没有再说什么。
她问他:“你什么时候走?”
“再过一段时间。”他回答, “我会经常回来。”他会保证她的安全。
*
谢今爻做了一个噩梦。
梦里是熟悉的边境, 熟悉的战场。
金戈铁马, 兵进如chao。
她在其中厮杀, 无人能挡。
最终,修界获得了胜利,她带着兵将们转身离开。
忽然, 她在废墟里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血污之中,尸横遍野。那张脸如此熟悉,如同废土之上唯一的花——一朵血红的蔷薇。
她如同沉入海水之中,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她指尖触及一片冰凉,是他曾经温暖的面庞。
雪白的眼睫低垂在眼睑,破碎的蝴蝶一般再不颤动。
苍白的面容,死亡的Yin影。
她猛然从梦中苏醒。
她迷茫而失焦的瞳孔凝望进一片黑夜。
她第一次面对了这个之前一直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
他是魔族。
他为魔族而战。
在战场上,他们只会是敌人,你死我活的关系。
她也许,真的会亲手杀了他。
她浑身裹着浸凉的月光,就那样呆呆地僵直地躺在床上。
身侧猫咪的呼吸声,触手可及的温度,此刻如同滚烫的岩浆一般令她想要逃避。
那消散多年,今天又被不断想起的梦魇一次次在她脑海里拉响警钟。
“阿爻,看着我!”那熟悉的,以为早已经不会作痛的伤疤被狠狠拉扯下疮疤。
她急促地喘息。
不,不能,她不可以看着他死,更不可能亲手杀了他。
可是......可是这是不可避免的对立。就算她认出了是他,也只能对他挥刀相向。
师父,我又犯错了。
她空洞的眼神望着无人的黑暗。
*
她又消失了。
依旧是一句话都没留。
少年很冷静地出门,顺着边境去寻找她。
*
谢今爻回到营帐的时候,长老们都下了一跳:“老祖宗,您怎么回来了,情劫渡完了吗?”
她没变回本来的样子,依旧是个小姑娘的模样,若非神态相似,他们都险些没认出来她。
而看见她手腕上那条鲜明的红线之后,他们知晓了答案。
“老祖宗,您这样反复无常,红线会反噬您的。”
但谢今爻坐下就开始啃鸡腿,并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
她这次啃得尤为凶猛,仿佛那鸡腿是她几生几世的仇人。
长老们没一个敢贸然上前打断她的“发泄”。
等到吃完了鸡腿,谢今爻才蔫巴巴地抬起头:“怎样才算是渡过一个情劫?”
只是送出来这条线吗?
区区一条线,送出去,她就会安全吗?
谢今爻眼底青黑,很明显没有睡好,显而易见的憔悴。
见她这副模样,老头子们都没再说什么。
还能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