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大学毕业,禾助理总是客客气气地称呼阮双为小姐。即使阮家人并不介意直呼姓名,禾助理也近乎古板地保留这一习惯。
阮知松不置可否。
要是阮双真这么说, 他的确会伤心,现在想想……还是很气。
但气归气, 阮双真被麻烦缠上,他不会放任不管。
即使目前正有个项目忙得他焦头烂额,阮知松也腾出时间看了看。
网上的舆论形势对阮双是最不利的。网民活像是没记忆, 阮双的指代从小三到锦鲤,再到杀人犯,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
所有人被简单地分为两个阵营。
讨厌阮双的,和支持阮双的。
有人骂骂咧咧、戾气横生, 用最恶毒的话去攻击;也有人温柔坚定,默默捍卫。
但前者比后者的数目高太多了,如果有人真的用舆论断案,阮双早就死了千八百回。
阮知松大可买数据控评,将诬陷乱说的人告上法庭,但……法不责众,他只能揪出几个杀鸡儆猴,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事情的关键,在于真相。
警方尚未查明的真相。
“你帮我和高警官联系下,”阮知松吩咐,“还有盛如意入住的那个医院,请个专家过去,帮她好好检查。”
“好。”禾助理点头,却并没有走。
阮知松对跟了自己十几年,半是好友半是下属的禾助理很是了解,问:“你还想说什么?”
禾助理推了推眼镜,“阮总,你为小姐做的这些事情,最好不要在做完前透露。”
“为什么不要?”阮知松不满地反问,他还要靠这些去邀功呢。
阮双生气的时间也够长了,都和燕川撇清关系了,还不回来,像什么话?
不就是生气么,等他像以前一样,为阮双提供庇护,成为她的依靠,阮双不可能不回来。
前两次他出手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似乎有些弄巧成拙。
“阮总,你是不是忘了,小姐并不一定需要你的帮助,”禾助理轻声提醒道,“她身边现在……有别人了。”
“你是说傅星渊?”阮知松挑眉,冷哼一声,“那不是她的老板么。”
傅星渊大名鼎鼎,半路改行还能将事业做得风生水起,阮知松对这个竞争对手,既欣赏又有些抵触心理。
可傅星渊与阮双有什么关系?
顶多是那天帮忙降了降热度而已。
“那把阮双工作室送的水琴出自他的手笔,”禾助理不紧不慢,接连丢下两个炸-弹,“同时他也是小姐所谓的男友。”
“男友”的事,阮知松也清楚,幌子而已,做不得真。
和助理:“傅星渊还和小姐约过几次会。”
前几句还好,阮知松尚能接受,但最后一句让他瞪圆了眼,“约会?他?”
“是的,据我推测,双方都有交往的意愿。”禾助理低眉敛眸,平静道,“小姐移情别恋了。”
“……”阮知松抽抽嘴角:“你确定不是在开玩笑?”
“我不确定,”禾助理补充道,“他们保密工作做得很好,所以只是推测。”
“推测……没把握的事先略过,”阮知松沉思片刻,“继续说。”
“他同样可以帮助小姐,而且往往比我们更快一步。”禾助理口中的更快一步,自然指的是水琴,如果阮知松没有去现场,后续怎样也说不准。
阮知松脸色难看了些。
“如果提前说了,最后提供实际帮助的却是他……”
言下之意,阮知松的“帮助”名不副实。
禾助理不把话说完,阮知松也理解他的意思。
屈指轻叩桌子,阮知松道,“行吧,按你说的来,这件事全交给你。”
禾助理:“好。”
“还有,”阮知松又道,“别忘了查查你的推测是不是真的。”
禾助理轻笑点头。
他不会忘的。
*
一路疾驶的黑色专车上。
阮双扑哧一笑。
傅星渊眸色更显幽深。
看来他猜对了。
好感度的降低……是阮双在做梦。
经过一夜的思考,他多少发现自己的心意不由自主了。大晚上的敲人家门,说是sao扰也不为过,天知道他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况且……只有他一人是不受控的。
阮双显然清醒得很,说入戏就入戏,看着他的脸都能加好感度;一旦出戏,违背她的意愿,简直翻脸不认人。
好感度跟美股似的,掉到能熔断。
后来虽然被他的认真夸赞抢救回来。
但傅星渊回去后,仔细想了想,与其说是他的抢救,不如说是那个脱口而出的“银心”更合适。
傅星渊确信,“银心”在他与阮双的聊天中,这是第一次出现,就算再喜欢,也不可能一口气加八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