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雷就是了,反正老子尾羽硬着呢!”
“你硬个屁。”太虚啐了口,难得正色地盯着她,“没跟你开玩笑,你既然已经成了仙,便应当与人间断绝关系,如此纠缠不清,最终只能将你二人都耽误了。”
雀熙念了个咒,那金轮印便应声开了道口子。她一面儿往里钻,一面儿点头敷衍,“知道了知道了,啰里吧嗦,难怪找不着媳妇。”
只一只脚才踏进金轮印,便听得朗声高唤,“笨雀儿,等等!”
一道赤红流光坠下,红衣艳丽的男人踏丝走来,手中还挟了一本什么册子,他神秘兮兮道,“雀儿,来,看月哥给你顺来什么好东西了”
那人径直踏步走来,修长的臂膀直接将雀熙从金轮印半道扯了回来,“这是我从嵢由那儿偷来的预书,里头记载了每个神仙渡劫会经历的人和事儿,算是哥给你的小抄了,怎么样,月哥对你好不好?”
“小抄!”雀熙眼前放光,马屁脱口而出,“月哥好,月哥天下第一好——”
小手还没扒拉到小抄,奔月回手一摊,嬉皮笑脸,“六颗酒玄石。”
“……边儿去。”
没有同僚爱的老神仙!
雀熙骂骂咧咧地往那金轮印的口子钻去。
金轮印开口有短暂时限,方才被奔月这么一搅和,错过了钻进印子的时间。雀熙探头而入时,那印子恰好徐徐合上。
只听得一声大叫,“啊——我的头!!”
云层上一红一白俩神仙笑地前扑后仰。
待那金印颤颤消失,两仙对视,红衣妖娆那位率先挑了挑眉,“赌不赌?”
太虚眯着眼惬意躺上云翼。
“赌。”
前有不靠谱的仙鸽,后有不靠谱的神仙。
神仙这身份如今在钟白心中的仙风道骨冰清玉洁轰然倒塌,只剩了个离谱印象。
“到底还要走多久啊——”
幽长哀嚎回荡在树林山影之中,传来阵阵回音。
钟白折了根木棍杵着,吃力地迈着步子往下走,眯眼向下,这林子也是大得离谱,前头明明似有光,可她都走了半日,竟还没有走出这破林子。
这诺大的林子竟寻不到一颗果树,近一日未进食,她早已饥肠辘辘没有力气,寻了处石头坐下,苦着脸撂起裙摆,便见着小腿上青一块紫一块的骇人淤痕。
夜里怕野兽惦记,她寻了处树枝躺着,谁知夜里做了个梦,她在梦里开心打滚,一个不小心就从树枝上滚了下来。
回想起那个梦,钟白不禁红了两颊。
梦里未有什么成仙,未有人来阻挠,她随着大师兄从江南回了京城,安阳侯府张灯结彩,十里红妆将她娶回了家。再往后,便是鸳鸯交颈,红帐暖烛之事了。
那是头一回,她如此渴求着这梦境能做得更久一些,甚至不想醒来……
不想了不想了。
钟白摇摇头站起来,梦终归是梦,梦醒了,便该清醒了。
羊肠小道,一骑绝尘。
那抹飞扬墨色纵马奔腾在密林中,所过之处,惊起阵阵鸟雀,男人的背影高挑笔直,饶是快马疾驰了半日,那高大的身影也未见丝毫松懈。
日头渐渐趋近毒辣,他能扛,千里马却不能扛,眼看它再不休息就要倒地口吐白沫,赵既怀这才歇了马,牵着马儿到树荫下休息。
待人停下,一抹莹白迅速自男人胸前衣襟中钻出,四下无人,那小白鸽便悠悠一转,化为了个俏丽小男孩。
小孩才一落地,面上就露出了欣喜神色,雀跃道,“接近了,接近了,娘亲的声音越来越近了!”
赵既怀面露喜色,追问道,“能否听见她在想什么,可有危险?”
小孩努嘴摇了摇头,“就算咱们比晨时近了些,但还是隔了不少距离。我只能听见个气息,听不见心声的,但能听到娘亲并无危险,周遭也无旁人在。”
“无旁人在……”赵既怀念着这话。
即使昨夜一夜赶路,心急如焚,眼下生了些憔悴乌青,一路风尘仆仆,男人的衣襟发丝却丝毫不显凌乱。
忆起晨时小孩的话——那男人有一股巨大的威慑力,在他面前,它竟无法化形,亦无法听到对方心中声音。
那是仙灵压制,是仙与仙之间的压制。
他不是人,是仙!
赵既怀沉yin片刻,突然出声,“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小孩闷头踢着石子的动作赫然顿住,那小身板僵了僵,随即强颜笑道,“爹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自何处来,为何出现在小白身边,一开始小白不愿说,我便不问。你先前对我充满敌意,至现在又努力讨好我,所以,你有什么目的,今日那人,又是为何而来?”
男人沉静的话语却似裹着凉风缓缓吹来。
明明日头正旺,小孩的背上却无端出了一身冷汗。
“到底还要走多久啊……”
虚浮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