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德亲手画了图纸, 亲自监工, 母亲封氏亲手从私库里一样一样挑选字画古玩金石摆件。
想当初真真是无一处不Jing致, 无一景不曼丽。
只可惜,随着“父亲”“母亲”相继逝世,随着小虞氏执掌中馈, 小虞氏三不五时便用各种借口来明珠院里“借”东西。
“静姝”一气之下,自请入佛堂给父亲母亲祈福,待“她”孝期满从佛堂里出来,这处院子就大变了模样。
后来“静姝”出嫁,这处院子虽然没被人占了去,却也没什么人打理,逐渐呈现了衰败之景。
如今,衰败的花草重新开始争奇斗艳,干涸的水缸里又养上了锦鲤红莲。
昔日被“借”走的东西还回来了大半,没能还回来的也用差不多的东西补上了。
静姝穿阑红过叠翠,赏着既熟悉又陌生的景儿,袅袅娜娜进了正房,指尖掐着一只桂花在罗汉榻上落座,看着笑得憋屈的小虞氏轻笑:“二婶费心了。”
小虞氏心里嫉妒得要命,却也不得不笑着说:“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可是咱们府上的大姑娘,回娘家住着是应该的,我也不过是使唤人给你收拾收拾院子罢了,算哪门子的费心呢!”
静姝捏着花枝嗅了嗅桂花香气,看着小虞氏似笑非笑:“二婶大可不必妄自菲薄,这么几天功夫就把这明珠院收拾出了三分过去的景象,二婶儿当然是费了心的。”
小虞氏脸上的笑容一僵,心里骂着静姝一朝得势就张扬,嘴上说出来的话却是殷勤无比:“着急忙慌的收拾的,难免有所疏漏。你且先住下,看看哪里不合你的意,只管叫人来跟我说,我再叫人重新收拾。”
左右不过一个月的功夫,静姝也不是不能将就。
然而,看着小虞氏那张强颜欢笑的脸,静姝就特别不想将就:“有二婶儿这句话就好,赶明儿我把我在闺中用惯了的东西列个单子给二婶儿送过去,二婶儿只管使人把东西送到明珠院就好,也不必二婶儿再单单使唤人过来收拾,我身边这些个丫鬟婆子闲着也是闲着,有她们收拾就够了。”
小虞氏简直是被气了个仰倒,却敢怒不敢言。
她是真没想到静姝竟然丝毫都不顾及自己个儿的名声,乍一回府就开始跟她找茬。
心里心疼着被她收进私库的东西,小虞氏僵着嘴角应道:“都是一家人就该这样,若是客客气气的倒是显着生分,你且先看看有什么缺的短的,看好了只管使人去跟我说,我一准儿让人给你送过来。”
静姝闻言装出满眼感激,腔调里拿捏出几分担忧:“不会叫二婶儿为难罢?”
她的私库特别为难!
然而,小虞氏只能强笑:“不过是些摆设罢了,也就从库里往外搬一搬的事儿,又有什么可为难的!”
“如此我便放心了。”静姝余光扫过含笑作壁上观的三婶赵氏和堂嫂楚氏,笑着跟小虞氏道,“前些日子二婶儿特特儿叫大嫂嫂到我那儿去找我给三妹妹添妆,我还以为府上日子不大好过,看来是我想岔了。”
“噗嗤!”赵氏似是没忍住,用帕子试着嘴角笑出声儿来,“竟还有这事儿?妍姐儿什么时候又说了人家了?我怎的都不知道?”
小虞氏强装出来的笑再险些挂不住。
手抚着胸口瞪了楚氏一眼,皮笑rou不笑地道:“管什么事儿都做不好!姝丫头才回京,我让你去谢家府上看看她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这是都跟她说了些什么!亏你也是书香门第出来的!”
楚氏面无表情地任小虞氏骂了几句,一声也没吭。
赵氏看不过小虞氏这副德行,也是看楚氏可怜,不禁从中间和稀泥:“想是中间传话的婆子传岔了话儿,你也不必逮着宏哥儿家的骂了,左右姝姐儿也不是外人,不会跟咱们计较这个。”
静姝也不想带累楚氏,便也顺着赵氏搭的台阶儿,笑道:“三婶儿说的是。”
小虞氏这才收了骂,僵着嘴角道了一句:“姝丫头不计较就好。”
“姝姐儿不是那般小气的人。”赵氏说完,笑着追问小虞氏,“你倒是赶紧说说妍丫头又说了哪一家,可是定下了?若是定下了,我这个做婶娘的也好赶紧给她准备添妆的东西。”
“一场误会罢了,妍姐儿那望门寡才守了多长时间呢,哪儿能那么快说人家。”小虞氏说着看向静姝,“她可没有姝丫头这般有福气。”
听出小虞氏心里的憋屈,静姝憋着笑,幽幽地道:“当初掀开盖头,发现我自己个儿嫁的竟然是谢世安的时候,觉得天都要塌了,真真儿是怎么都没想到我还能有如今这般造化,想来这也是命。”
赵氏莞尔,笑着附和:“可不就是命?滔天富贵命!”
静姝做出一副羞涩姿态:“左右这里也没有外人,我跟二婶三婶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自打我接了圣上的赐婚圣旨,时不时的就会想,想来当初我嫁到谢家,便注定了我会有今日的造化。”
赵氏笑着劝静姝:“你可别胡思乱想,这就是咱们姝姐儿有这富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