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伤的当真有你说的那般严重?”
109. 认、祖、归、宗? 诈死脱身儿臣学会了……
执掌飞羽卫七年, 身陷黑暗手染污浊七年,如履薄冰七年,也不是全无收获, 他至少在这七年里摸透了他这位皇帝老子的性格。
毫不夸张的说, 论对他这个皇帝老子的了解,论揣摩圣意, 估计连元清宫大总管富贵都不如他。
隆泰帝一开口,谢瑾年就知道他家皇帝老子那多疑的毛病又犯了。
鉴于他家皇帝老子越老越强烈的掌控欲。
谢瑾年心中不慌, 却也还是立时演出了一副诚惶诚恐地模样来:“父皇明鉴, 儿臣方才所言字字属实, 绝无半句虚言。”
看着谢瑾年虚弱憔悴的模样, 隆泰帝恍惚看见了他最喜爱的儿子于隆泰二十三年上元节时病重的模样,不禁爱屋及乌, 心生恻隐。
然而,再看谢瑾年那副诚惶诚恐的模样,隆泰帝又觉得没甚么滋味——他的承佑从来都是淡定从容的, 绝不会在他面前这般战战兢兢。
隆泰帝有些意兴阑珊,霎时失了盘问谢瑾年的兴致。
左右他只剩下了这么一个儿子, 就算问出谢瑾年在故意装伤, 也没甚么意思:“听说静文德他闺女进京了, 你可曾去见过她?”
谢瑾年垂眼, 露出一丝赌气的模样:“如今这样的身份, 不合适。”
隆泰帝倒是笑了:“但愿你是真听心里去了, 别是拿话在敷衍朕。”
谢瑾年捂着肩膀, 不卑不亢地道:“儿臣不敢。”
隆泰帝若有所思地端量了谢瑾年片刻,开口道:“你这身子骨也养好了,该入朝办差替朕分忧了。”
谢瑾年懂他家皇帝老子的意思, 他入朝办上几个漂亮的差事,他家皇帝老子才好名正言顺地册立他为太子。
知道早晚得有这么一遭,谢瑾年直接恭声应道:“单凭父皇做主。”
看着谢瑾年那无喜无悲地模样,隆泰帝皱眉:“你还在怨朕?”
谢瑾年抿了下唇:“儿臣不敢。”
是不敢,而非不怨。
隆泰帝心中气恼,训斥的话却也说不出口。
对于这个儿子,他是有愧的,尤其是在强行让他诈死入京之后,心底深藏的愧疚便有日益加深的趋势。
而且,看着谢瑾年那张肖似承佑的脸,隆泰帝不自觉便会多出一分宽容与耐心:“留在谢家做皇商能有甚么出息?但凡有点身份的人,你见了都要卑躬屈膝。”
留在谢家可不是我选的。
谢瑾年心中冷笑,面上却是只有一丝若有如无的倔强——不甘不愿地倔强。
隆泰帝审视着谢瑾年,不紧不慢地道:“待你继承了朕这万里江山,便是天下至尊至贵之人,再无需向他人低头。”
谢瑾年依然波澜不兴,一副对继承万里江山没有半分兴趣的模样。
见谢瑾年还是对继承大统毫无兴致,隆泰帝越发确定所谓的“谢瑾年谋害了承禩”乃是和亲王处心积虑的诬陷。
毕竟谢瑾年是个聪明人,对江山又没有野望,不可能做那样的事儿。
只是放在以前,谢瑾年的毫无野心让他放心,到了眼下,谢瑾年的胸无大志却是让他头疼了。
江山打不动谢瑾年,隆泰帝沉yin片刻,改用美人攻略他:“待你成了天下之主,曼说一个静姝,天下美人你想要多少便能有多少,不拘是谁。”
谢瑾年险些冷笑出声。
若不是顾及心中大业,顾及他展示给隆泰帝的形象,他十分想问他皇帝老子一句——就像当初您睡谢氏一样吗?
然而,大业未成,谢瑾年只能隐忍:“儿臣知道父皇的心意,父皇想让儿臣领什么差事,直接将差事派给儿臣就是,儿臣必将用心办差。”
隆泰帝盯着谢瑾年,一眼就看透了谢瑾年藏在眼底的无可奈何:“光用心还不够,你得尽全力把差事办好,别让朕为难,否则……”
隆泰帝本想拿静姝要挟谢瑾年一下,念及谢瑾年那倔脾气,话到嘴边却又改了口,“要册立你为太子,宗人府那些老东西们一准儿要来跟朕叽歪。”
隆泰帝这话转的着实生硬,谢瑾年略一思量便猜出隆泰帝原本要说什么了。
毕竟,自始至终,他一直谨言慎行,除了在隆泰帝提及太子妃人选时,他试探着说过一句“还想娶静姝为妻”外,并未流露过旁的欲求。
谢瑾年垂着眼睑,掩着眼底涌动的冷意,恭恭敬敬地道:“儿臣必定竭尽全力。”
隆泰帝颔首。
端量着谢瑾年的恭顺模样,突然有些想见谢氏,只是到底身子骨不争气,出宫不大便宜,便动了接谢氏进宫的念头。
然而,当初谢瑾年接任飞羽卫时曾朝他叩请过一道圣旨——谕令谢氏长女妙婧幽居竹楼,终生不得擅离一步。
金口玉言的,隆泰帝着实拉不下脸来在谢瑾年眼皮子底下食言,只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