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是很重,但有股汗臭味。
十愿想起露世好像说过去打球之类的话,看来他大概穿的就是这件衣服。
可这孩子怎么这样?穿过的衣服丢在这种角落里,再过几天就能长蘑菇了!
十愿一边摇头美少年原来也是邋遢的,一边准备从书桌底下退开,可脑袋里总感觉缺了点什么,她摆脱不了这隐隐的疑惑,视线扫到一角,突然愣住了。
书桌外,有一双脚静静立在那里。
它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又看了十愿多久,她完全没有印象。
直到这时,十愿才想起被自己忘记的事情。
——厨房里烧汤的咕嘟声,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
她抬起头,黑发少年正望着她,脸上面无表情,长长的睫毛垂落,在漆黑的瞳孔中又添上一份幽暗。
他的手上握着一柄尖刀,源源不断往下滴着血水。
“姐姐,”露世开口了,语调是一种毫无波澜的平静,“你在做什么?”
十愿猛地站起身,身体撞在椅子上发出刺耳的响声,她迅速与露世拉开距离,直到背后抵住什么坚硬的东西,才停了下来。
一口气憋在胸口,像是塞了个气球在里面,十愿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爆炸了,却不得不稳下心神,紧紧盯着露世。
现在的形势对她很不利——她被逼到墙角,唯一的出口被露世挡住了,对方还拿着刀。
而她自己,仅剩的武器就是那团咸菜干似的衣服,且上面还破了个洞。
两个人谁都没有出声,房间里弥漫着一股诡异的寂静。
正当十愿盘算用多厚的书能击昏露世时,对方反而先开口了:“姐姐,”尖尖的刀锋对准十愿,“把它给我。”
给?给什么?她的命吗?
十愿警惕道:“不行。”
露世握着刀柄的手紧了紧,看得出来,他在极力控制情绪,不向最爱的姐姐发火,Yin鹫的脸上闪过一丝隐忍:“我们约定好的,你不能毁约。”
什么?十愿傻眼了,她剧本里没写这出啊?她不能肯定,犹豫问道:“……约定好什么?”
露世的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
“你又来了!”他眼睛有些发红,终于没忍住怒气,对十愿吼道,“你总是把我说过的话抛到脑后!你整天只有想着你那该死的男友!!!”
十愿:“杜兰德?关他什么事?”
“他……”露世刚说出一个字,又急打刹车,对杜兰德只字不提,却说,“反正快把它给我!”
十愿隐约察觉出他们两说的可能不是同一件事,试探道:“给你什么?”
“衣服!”
“衣……衣服?!”
露世干脆冲过去,一把夺下那件黑色T恤:“还给我!”
“唉……”十愿愣了一下,“我刚想帮你拿去洗的……”
谁料露世的反应却极为抗拒:“不行!”
他抱着那件臭烘烘的衣服,好像捂着什么绝世宝物一般:“说好了我的衣服自己洗!你为什么又不听!”
原来他说的约定是这件事啊,十愿恍然大悟:“抱歉,我就是想看到了就顺手帮你洗掉……”
露世打断她:“那你上次也就是顺手洗掉我的内衣吗?!”
他看起来简直就像是被人戳了一下的河豚,整张脸涨成一个球。
十愿忍不住有点想笑:“有什么关系嘛,反正我是你姐姐。”
“姐姐也不行!”因为愤怒,露世白瓷般的脸上腾起一片薄樱般的绯红,特别是耳朵后,红的简直快滴血了,“不许动我的衣服,特别是内衣!”
他最后一句话简直喊出了撕心裂肺的调。
懂了,十愿了悟,小露世处于青春期,开始害羞了。
“那你拿着刀干什么?”她挑眉。
“我是想喊你来吃饭,”露世的眼睛仍旧贴在她身上,像是一只防备的小狗,“结果就看到你鬼鬼祟祟蹲在我的书桌下面。”
作jian犯科被抓个正着,十愿有点小尴尬:“抱歉,下次不会了。”
露世长长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像是烧水壶开了时候的鸣叫。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声铃声。
十愿巴不得找借口离开:“我去开门!”
不等露世搭腔,她就一溜烟蹿出去。
而等她离去,露世迅速走到书架前,抽出那个被十愿放回去的信封。
一段黑发纤细柔软躺在手上,修长手指被衬得苍白没有血色,露世凝视着它,眼中光芒明灭。
他似乎回忆起什么,一丝暖意从冰封的眼中破土而出,嘴角勾起一抹柔意,瞬间冲淡了脸上Yin郁的乌云。
将头发凑近鼻尖,似乎有清香萦绕,他闭上眼,带着满足的叹息在空气中落下。
“姐姐……”
一侧,十愿跑去开门,门铃响的又急又促,似乎昭示了来者的暴脾气。
十愿正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