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一万个愿意。
相思一步一步走近那个迷迷糊糊的人,多少个日日夜夜她都想好好问问她,为何要将她的连枝哥哥魂都勾走。
眼角滚着泪,相思蹲在床边,她咬咬牙将人一把将她盖在身上的绸缎被扯了下来。
沈月柔眉心皱了皱,那只搭在塌边的手终于动了动。
干燥起皱的唇瓣张了又合,喃喃:“冷,冷……”
别人听不清楚,相思在旁边却听得真真切切,她心下一横,将人使劲从背后推了一下。
沈月柔的头先是向前猛地一磕,又向后仰去,软若无骨,毫无力气。
贤妃在一旁,也伸手扯了一下,沈月柔便向塌边翻滚下去,身边众人没有一人伸手去扶,只听到“咚”一声,再一转眼人便跌倒了地上。
她眼眸依旧紧闭,只是整个人用力的缩了缩,嘴中扔在呢喃:“冷。”
相思低头看时,却见她的额角破了一层皮,细细的一道血线顺着鬓角往下流。
她有几分慌乱,赶紧禀告庄贵妃道:“娘娘,沈贵人受伤了,要不要……”
请太医?
这几个字还没说出口,便被庄贵妃抬手打断:“受伤?莫不是你白日做梦了吧?!沈贵人好好的躺在床上,怎么受伤了?”
她冷哼一声:“就算受伤也与本宫无关,是她自己跌落下来的。”
说完她抚了抚裙上的皱痕,站起身子,抬起眸光望向厅外,缓缓道:“既然沈贵人身子不适,我们改日再来吧。”
她扫了一眼在地上缩成一团的人,觉得心里那团气舒展了许多,长舒一口气,信步而出。
走过庭院时望着那两个奴婢,她语调平缓:“将人送去浣衣局。”
重樱瞪着圆眼刚要开口,便被人塞进一团粗布,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瞪着眼睛流泪。
翠果也同样挣扎了两下,不仅被塞了布团,还被人从背后狠狠踹了一脚,她觉得喉间一甜,险些昏晕过去。
另外几个内侍和宫婢也都一并被带走。
……
苏衍和沈汝辰来到珑月阁门前时,只见院门大敞,庭院内空无一人,正厅大门也开着。
刘冉在后面喊了几次“皇上驾到!”也不见有人出来接驾。
苏衍眉头紧皱,疾步走进院内,跨进正厅之内。
一个宫婢正抱着沈月柔的头正在抹泪,她的旁边是凌乱滚落的饭盒。
苏衍冲了上去,像一只猛虎从宫婢手中接过沈月柔,他一眼瞥见她额角的伤口,血迹已经将她的里衣浸染,伴随着心口涌出的巨痛,苏衍用力晃了晃怀里的人,不敢置信的将手指探在她的鼻息之间。
感觉到细弱的呼吸,苏衍才将想发疯的冲动压抑了下去。
若是怀里的人没了,他会让所有人给她陪葬!
心痛如同蜘蛛网一般在他的身子里弥散开来,延伸到身体每个角落里。
又仿佛是一颗炸药,轰的一声在心底炸开。
是朕不好,没看护好你,竟然让你受了伤!
高傲的皇上恨不得将自己的心掏出来,看看它是不是破了,不然为何会这么疼。
手尖触及之处,皆是滚烫,他被这热烫的手指一曲,这才反应过来,怀里的小人人在高烧。
“叫太医。”
苏衍的声音有些发哑,他将人抱上床榻,盖上丝绸被,两只手攥着她的手指,生怕自己一撒手,人就不在了。
他害怕极了。
千军万马前,他不知什么是害怕;坐上王座,茫茫众生的仰视下他不知什么是害怕。
但是握着这双瘦弱的手掌时,他却害怕极了。
身后的沈汝辰拍了拍他的小臂,沉声道:“皇上,莫要担心,会没事的。”
沈汝辰从进门看到这番景象,他也十分焦急,但是很快理智便占据了他的神志。
他转身对着地上巍巍颤颤抽泣的宫婢厉声道:“快说,怎么回事?!你是谁?重樱和翠果呢?”
“奴婢红珠,是珑月阁的婢女,适才奴婢去御膳房将贵人的饭食端回来,哪知进门便看到贵人躺在地上,屋内再无其他人,是奴婢慌乱间打破了食盒。”
红珠将头伏的低低,唯唯诺诺的说着,她是连枝公公在暖宫送来给贵人的婢女。
苏衍微微侧头,道:“你走时珑月阁可有异?”
红珠摇头:“翠果和重樱姐姐守在正厅前,其余众人都是各司其职,并无异样。”
沈汝辰颔首,道:“皇上,翠果和重樱是臣府上的丫头,自幼与贵人一同长大,若非是不在这间寝殿里,否则绝不会离开主子半步的。”
这个苏衍是信得。
三人正在说话间,刘冉已经急匆匆领着太医走进了正厅内。
苏衍冷冷道:“不需跪拜,赶快给沈贵人诊治,若人有半点不好,朕诛你九族。”
来的张太医,是太医院院首,他诺了一声,擦擦额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