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还有脉搏,大夫都说了还有活的可能。”
廉雪声音虽然轻,但此刻也是气的身子微微颤抖。
沈月柔拉了廉雪的衣袖,让她帮忙托住那人的脖颈,自己站起身子,对着江氏问道:“哥哥明明说过要好好善待他,照顾他,嫂嫂未经哥哥允许便擅自将人扔出来,这是不把哥哥放在眼里吗?不把我这贵人放在眼里?不把我父亲放在眼里吗?”
江氏听到沈相时,神色动了动,马上又露出轻蔑的表情:“谁知道你是不是被宫里赶出来了,我可没见过宫里娘娘像你这样的,莫不是犯了错被流放了吧,”
沈月柔淡淡的笑笑,将心底的愤怒压在嘴边,道:“嫂嫂你可知随意诋毁宫中嫔妃是何罪?”
“诋毁?我可不敢,莫不是你与这人有何苟且?不然你怎会如此护着?”
江氏低头看了看地上的那人,也是清秀俊雅的样子,虽然瘦弱但看起来相貌极好,便开始将脏水泼到沈月柔身上。
沈月柔烟眉紧蹙,她万万没想到自家嫂嫂嘴里能说出如此恶毒的话来,从前只觉得她骄纵任性,但没想到骨子里藏着的是恶毒。
有那么一瞬间,她真想将此人女子的身份揭穿,可话到嘴边她还是咬着唇瓣忍了下去,不管这人身份如何,她的秘密只要有一丝办法,沈月柔愿意替她保护。
“嫂嫂……”
沈月柔本想将身上的令牌拿出来,但手在身上刚刚摸到,便被身后的一只手按住,沈修一个箭步挡在她面前,声音里添了几分凉薄:“你刚才说月柔什么?”
江氏看到沈修过来,不自觉向后退了一步,不愿看他的眼睛,自顾自说道:“我说她与那人有苟且,才被……”
话音未落,沈月柔只听到面前“啪”的一声,江氏满脸通红捂着右脸,不敢相信的瞪着沈修,眼角流下泪水。
“你敢打我?”
“谁也不能污蔑月柔,你也不能。”
沈修将沈月柔护在身后,平日里的老学究气度完全不见了,瞬间化身宠妹狂魔。
是了,沈修最疼这个妹妹,谁也不能说她一句不好,在他心里沈月柔就是天底下最好最完美的女孩,谁若说她半句不好,他能跟人拼命。
江氏平日蛮横惯了,沈修从来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并没说过她半句不是,今日哪受的了这委屈,鼓着脸冲着沈修就是使劲一推,嘶喊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打我?我父亲是江宁章台,他平日里都不肯说重我一句,你这没出息的东西,窝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还敢打我……”
“那便和离吧。”
沈修站在那里没动,语气淡淡的,说出的话轻飘飘的,好像不太真实,却又一字一句很清晰。
江氏愣在那里,睁着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沈修一贯是很好拿捏的,结亲这许多年他不管什么事都会顺着自己的心意,江氏甚至觉得沈修性子太软,难成大器。
“这些年你既无所出,又对我沈家诸多不满,不曾侍奉父母尽孝道,现下又对我妹妹恶言相对,和离吧。”
沈月柔也怔住,从身后拉着沈修的衣袖,轻轻晃了两下,低声道:“哥哥,月柔没事,不要……”
沈修侧过头,阳光洒在他的面颊上,映出疏离冷漠的神色,他望向妹妹的眼里却满是暖意,道:“与你无关。”
意思很明显,这是我的事,我想和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不必管,也不必揽到自己身上。
江氏哇的一声哭出来,瘫坐在地上,手脚不住的踹着门框,骂骂咧咧的无非是沈修是负心汉,没得良心。
其实在沈月柔心里,这江氏根本配不上沈修。
无论是气质还是样貌,她都不像是大家小姐该有的,反而愈加小气,让人生厌。
沈修样貌自不必说,气质更是出尘犹如谪仙一般,只是思想禁锢行事小心,处处拘谨事事讲规矩。
沈修不愿再听她哭哭咧咧的,便吩咐贴身小厮将人送到后院里,自己闷着头进了书房。
沈月柔看着人将那落水者送进书房的偏室里,又派人去清了大夫。她看了看床榻上安静躺着的人,轻轻叹了口气,这人也不知是什么身份,看着小脸愈发苍白凄惨了。
“姐姐,他眼皮好像动了。”
沈月柔也发现了,盯着那狭长的眸子看了半天,忽而她眼睛一睁,圆溜溜的转了转。
“醒了?”
那人眨了眨眸子,左眉间有颗褐色的痣,也随之动了动,眼波流转之际,煞是好看。
她不说话,只是一直看着沈月柔。
“姐姐,她不会傻了吧?”
廉雪左右看了看她,见她不曾说话,便小心翼翼的低声喃语。
谁知那人忽地侧头看了看她,嘴角扯了扯,轻轻的张口道:“真丑。”
说完自己竟莫名的被逗笑了。
她又看着沈月柔,犹豫了一会问道:“是你救了我吗?”
沈月柔弯着眉眼,笑的明媚,并不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