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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她是从哪里来的毛病, 自从一时不慎让她得了手,她仿佛就很喜欢摸他的头,简直像对孩子一样,不成体统,分明真论起来,他还比她大了三岁。
而更可耻的是,尽管大将军自己不愿承认,但每每她这样做时,他心底里却并不排斥,甚至有几分贪恋。
这才是令大将军最难以忍受的地方。
“你若再胆敢如此……”
郁瑶看着隐约要炸毛的人,憋着笑,问:“你就把我怎么样?”
季凉抿着唇角,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他一向性子清冷自持,又不会骂人,半天才憋出一句:“就把你的手剁了。”
声音低低的,仿佛自己都在不好意思一样,没有半分威慑力,只令人觉得可爱。
郁瑶忍不住笑出声来,将他往怀里一搂,顺势在他颊上轻吻了一下。
今夜的季凉并没有害羞,欲盖弥彰地轻斥她,反而安静地注视着她,目中神色难明,在灯下细看,似乎带着些微晶莹。
“怎么了?”郁瑶复又问。
“今日大殿之上,她们是不是逼你废黜我?”
“……”
郁瑶沉默了片刻,轻轻在他耳垂上捏了一下,“你呀,连朝政都敢偷听,该当何罪?”
季凉笑得平静又坦荡,“那正好,你借着这个由头,废了我。”
他声音很轻,仿佛在玩笑一样,但郁瑶却听得出里面的认真。他是深思熟虑过的。
她目光晦涩,凝视着眼前的人。
季凉从前过得苦,入了宫后,也并没有过上几天舒心的日子,大约是因为这样,他向来整个人都淡淡的,透着疏离,哪怕是高兴的时候,也不过微微一笑,快到人还没来得及看清,便消散开去了,就像风里卷过的尘埃。
唯独今夜,他像是重新活了一次那样,会明明白白地对着她笑,甚至会与她打趣,整个人都是鲜亮的,焕发着郁瑶从未见过的光彩。
偏偏说出的话,每一个字走向的都是绝路。
他是不愿使她为难,想要主动与她告别吗?谁给他的胆量这么做。
“我家夫郎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郁瑶作势轻轻捏起他的下巴,眼神不善,语气低沉,“是谁许你教妻主做事的,嗯?”
话虽如此,骨子里却更像宠溺与无奈,而非恐吓,半点也吓不着人。
郁瑶素日里对季凉,是一万个尊重爱护,连大声一句也不舍得,陡然用了如此粗暴的方式,季凉不由一怔,随即却是脸上如火烧,心里像有什么东西按捺不住,要升腾出来一样。
平心而论,郁瑶并没有用半分力气,不过故意做样子逗他,但季凉的下巴被她指尖捏着,微微仰起,对上她那双含着薄怒,似乎带有侵略意味的眼睛,忽地就心中一悸,只觉得体内灼热磨人,像要将他烧化了,连头脑也微微晕眩失神。
他喘息忍不住急促了几分,望着眼前的郁瑶,双唇微张,似乎有什么话,犹疑着是否要说出口。
郁瑶只知道这人性子倔,还以为他仍要与她争,固执地劝说她听从那群混账臣子的摆布,于是叹了一口气,凑近前去,“阿凉还要说什么,想好了再说。”
却不料,季凉的声音伴随着轻喘,在她耳畔响起,明明极轻柔,几如梦呓一般,听在郁瑶耳中,却不啻于惊雷炸响。
他说:“你想要我吗?”
……
一瞬间,郁瑶的理智几乎被全然撕碎,恨不得将眼前的人按倒在床上,将他的衣衫撕扯干净,毫不留情地让他见识到,随意说这样的话会付出什么代价。
她用尽了全部的自制力,才没有将季凉揉碎在自己的怀里,但尽管她如此努力,季凉依然感觉到,她拥抱的力气大到令他有些难以呼吸,仿佛四肢百骸都同时发出一声呻.yin。
“阿凉,阿凉……”她粗重地喘息着,俯首在他耳边,一边唤他的名字,一边用嘴唇摩挲着他的耳廓。
季凉忍不住喘了一声,只觉得全身阵阵发软,双腿几乎站不住,要往下滑落下去,却被郁瑶牢牢接住,箍在怀里,不许他逃离分毫。
他感受着那股他渴望已久,却秘而不宣的悸动传遍四肢百骸,看着郁瑶近在咫尺与他厮磨温存,无声地微笑起来。
他知道,郁瑶喜欢他,也喜欢他的身子,从入宫的第一日就知道。只是这位传闻中荒yIn好色的女皇,实则端正自持得很,对他是敬重有加,更兼有愧意,顶多只是按捺不住的时候,故作威风地试图吓他一吓,就像一只纸老虎,绝不敢当真动他半分。
他到底也是未经此事的男子,既是妻主不动,他总不能……
好几次,丹朱都忍不住悄声提醒他,该对陛下热络一些,不能总是冷冰冰的,败了陛下的兴致,毕竟女子都是如狼似虎的,哪怕眼下一时耐得住性子,时日久了得不了手,便该移情到他人身上了。
每每这时,他面上仍冷冷淡淡,却在心底里啼笑皆非,他总不能当着丹朱的面说是女皇过于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