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编谎太过嚣张,让她捉住了难以翻身的错处,太凤君是真的想借此事,给季凉定私通之罪的。
身为后宫君侍,如果真的扣上这顶帽子,绝无活路。
她并不明白,季凉至多是按皇家规矩,不能入眼,但也从未行差踏错,入宫后既没有涉足政事,更没有害人之心,他究竟有哪里,值得太凤君这样苛待?
无论如何,经此一事,郁瑶深刻地认识到,她必须把权柄从太凤君手中夺回来,此事万万不能再拖了。
她想来想去,都觉得在她穿越过来之前,原身应当是有所筹谋的,并且已经着手在做,只要她摸到关窍,就能够加以利用。
先前取得的那本官员名录,就是一个入手点。
但是,她全无头绪,为免暴露自己,又无法向人询问,这些日子以来,一个人盯着那本簿子颠来倒去地看,始终不得要领。
这着实令人丧气得很。
她在这里紧皱双眉,像要把簿子看出花来一样,宫人也不敢扰她,只都在屋外做事,这时候,却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喊:“皇姐,我来看你了!”
郁瑶单听这么一嗓子,也就知道是谁,刚把簿子合上一放,就见郁瑾满脸明快地走进来,“哟,没有陪着皇姐夫啊?”
郁瑶无奈,“让他好好歇着,我就不去扰他了。”
小丫头自顾自讨了一杯茶喝,笑眯眯道:“听说皇姐昨夜威风得不行,不但处置了太常寺卿的女儿,连父君都给顶回去了?”
郁瑶不咸不淡地哼了一声,算是默认。
隔了一会儿又问:“太常寺卿那里,如今怎么样了?”
“嗐,还能怎么样。”郁瑾挑挑眉毛,“说是先时气晕过去了,醒了之后,先把自己的正夫打了一顿,斥责他没有好好教养女儿,带进宫里赴个宴都能把命丢了,这会儿不知道如何,大约又回去躺着了。”
郁瑶就摇了摇头,家风不正,难怪如此。
郁瑾知道她料理了别人,帮季凉转危为安,心情还不错,于是凑上前来,神秘一笑,“走,咱们出宫喝酒去啊?”
“……”
郁瑶迟疑了一下,“不了吧,你姐夫他……咳,等他醒了,我再去瞧瞧他。”
对面还没答话,跟进来的玉若却先开口了:“禀陛下,季君在您离开后没多久就醒了,已经往太凤君那里走过一趟了。”
“什么?”郁瑶一惊,几乎拍案而起,“他现在怎么样了?为何不禀报朕?”
玉若忙低头道:“陛下莫急,据丹朱来报,太凤君只是传季君去说了一会子话,时间也不久,人好端端地回来了,大约昨夜是乏了,如今又歇下了。”
她抬眼看看郁瑶,小心道:“陛下进书房前,吩咐了不要来扰您,奴婢想着没有大事发生,因而没有立刻禀报。”
郁瑶摆了摆手,知道这事也怪不到她头上去。
一旁的郁瑾就笑:“知道你紧张皇姐夫,但也不必太草木皆兵了,你昨晚做到那一步,无论怎么说,大约父君也要掂量些许了。”
郁瑶缓缓吁了一口气,尽管总不是十分放心,但也承认,或许真是自己过于担心了。
这时候,小丫头便又靠近来扯她衣袖,“好啦好啦,皇姐夫如今又不需要你陪,出了昨夜的事,我可是特意来请你喝酒,替你压惊的。”
顿了顿,又补道:“你上回不是说了,让我下次再挑地方,找些茶楼酒肆,我如今可是按着你的交代来的,你要是不愿意,那下回我们还去……”
“行,行。”郁瑶终于投降,“走,我跟你出宫。”
二人轻车简从,来到京城有名的酒楼里。
正午稍过,酒楼里的生意仍旧很不错,她们进了雅间坐下,要了酒菜,郁瑶昨夜折腾了这样一大圈,其实Jing神有些不济,还当今天只为单纯放松,专心吃喝。
不料刚提起筷子,郁瑾却道:“你先前让我查的事,我查到了。”
郁瑶略一思索,她拜托过郁瑾的事,似乎有两件,一是季凉的家世背景,二是上回在南风苑遇见的,那同是季姓的醉酒女子。
于是问:“哪一件?”
“巧了,”郁瑾故弄玄虚地一挑眉,“都查着了,来,先吃菜,我慢慢说给你听。”
于是,郁瑶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喝酒,边听了一个不算出乎意料的故事。
却说季凉的母亲季安,当年是威名远播的镇西大将军,令西域诸国望而生畏。赫赫与大周交战多年,素有虎狼之称,又以骑兵见长,全靠季安镇守边关,将赫赫铁蹄阻拦在大漠之外。
但是,近五年前,发生了一场变故。
时值冬日,赫赫耕地稀少,以游牧与贸易为生,每逢冬季日子便难过起来,对边境的sao扰变得更加频繁,那一战里,季安击伤了对方的主帅,决意乘胜追击,大伤对方元气。
大漠苦寒,冬季里尤其凶险,而赫赫的主城之外,尚有一道天堑,是大漠之中的嶙峋戈壁,岩石高低错落,便如迷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