矜呈便慢慢醒了过来。
原本还想着再赖会床,脑子却恍然浮现出昨晚发生的事情,瞌睡一下子便被打散,猛然睁开双眼,迅速爬起床,往外间的靠椅上看去,见萧裕仍旧在这,没有离开,只是不知什么时候竟从椅子上滑落下来,瘫倒在地上,提着的心便松了下来。
他无奈地张嘴打了打哈欠,而后慢悠悠地走近。
只见萧裕脸色苍白,唇上干裂,没有一丝血色,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身体,如刚出生的婴儿般蜷缩在一块儿,形态颇为可怜,同以前趾高气昂,看谁都不放在眼里的高高在上的三皇子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萧裕昨晚本就伤得不轻,后来又被他踹了两脚,之后更是被直接丢在外头的椅子上不管不顾,这么一来能好才怪!
李矜呈见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想起昨晚怎么叫他都叫不醒,连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都搞不明白。
又见他一副好似被人追杀的模样,心中担忧追杀他的人会找来,本想着将他丢出去任他自生自灭,可仔细想来,他好歹是一朝皇子,还深受皇帝宠爱,要是他出了什么事,肯定会掀起不少波澜,如此一来,便是不能见死不救了,万一出了什么事牵连到他们家,他可是连哭都没地方哭去。
因而昨晚又连夜命他们带来的侍卫将这小院包围起来,以防出事,就是连他,昨夜也是守到差不多天亮才浑浑噩噩地爬到床上去。
这么一想,他的起床气便蹭蹭蹭地直接往上涨,看着萧裕的眼神活像要吃人般,眸中布满怒火,心中变得愈发焦躁。
想也不想,下意识又抬脚要往他小腹上踹,可在踹到他前,他又突然停下,急急忙忙地止住动作,因着惯性,还差点一个没站稳便要往旁边摔去。
待他立好身形,才暴躁地揉了揉凌乱的头发。
算了算了,还是不踹了,再踹他估计就没命了。
没再细想,朝屋外守着的人喊道:“田回。”
田回随即推门而入,朝他拱手行礼:“小公爷有何吩咐?”
李矜呈指了指躺在地上的萧裕,嫌弃道:“把他搬到床上去。”
田回依言照做。
李矜呈站到床前,见他原本就没有多少血色的脸庞此刻隐隐泛起chao红,猜测他应当是发热了,又瞥了一眼他干涸的双唇,终于大发善心:“你给他喂点水。”
田回点了点头,又跑到一旁的桌子上,倒了杯凉水回来,直接往他嘴里灌去,田回也是个大老粗,动作更加说不上温柔,还没喂完水,倒是将他那脏得不行的衣服给弄shi了。
一番折腾下来,总算忙活完。
李矜呈本想命田回去给他寻个会医术的师傅来瞧瞧,可想了想,还是没有多嘴,估计萧裕身边的人过不了多久就会找过来。
更何况,这寺中还有李矜然,他打心眼里不希望她再同萧裕扯上什么关系。
虽说她已经明确表明她不想再同萧裕有任何瓜葛,可万一她瞧见萧裕这幅半死不活的模样,又一个脑子不对劲,再同他牵扯上那就麻烦了!
索性确实如他所想,没过多久,萧裕身边的人果然得到消息,寻了过来,随后直接将他带走。
这么一番折腾下来,李矜呈也是累得够呛,没有再耽搁时间,待他走后,便又命人重新将床上那套被褥里里外外重新换掉,而后又往床上熏了香,这才心满意足地睡去。
不过,他倒是睡得香,可怜李矜然什么都不知情,还以为萧裕至今仍未出现,只得寸步不离地跟在冯之柔身边,防止意外发生,便是连大晚上都不敢闭眼,生怕自己就这么睡过去,错过事情进展。
而李矜呈有意瞒着她,不愿让她知晓萧裕的事情,知晓此事的人就更加不会不识相地凑到她跟前说这些了。
是以直到几人在寺中待够三日,启程回府时,李矜然仍旧不见萧裕半点身影。
方入城门,李矜然一行人便同冯之柔等人分离开来,各自家去。
此时,她正同李矜呈坐在一辆马车上,顶着一双熊猫眼,撑着下巴,双目无神地看着空荡荡的前方。
她至今都没有想明白,为什么萧裕没有出现,是她记错了剧情,还是剧情因为她的介入,而已经出现了偏差?
她又细细想了想,仍旧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但她可以肯定的是,她绝对没有记错剧情,所以,很有可能是剧情出现了偏差!
但是不管怎么样,只要冯之柔避过此次令萧裕一见钟情的契机,能够不同他牵扯到一块儿去,好好地同她的青梅竹马恩恩爱爱,白头偕老,也算没有辜负她一番苦心。
毕竟硬生生熬了两三个晚上,没能好好休息,真的是一件极为悲惨的事啊!
李矜呈见她Jing神不济,脸色也不大好,俊美的脸庞随即挂起忧色:“阿姐,怎么去一次大衍寺,你就变成了这副模样!你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李矜然这几天都跟在冯之柔身边寸步不离,他几乎没怎么见过她,回来的时候,乍然见她这幅模样,心中讶然,本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