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被他发现了她在装睡,但只要他不言明,那就得把戏演下去,不然尴尬的就是她!
莫延今见她终于从他肩膀上离开,不知该作何反应,便绝口不提方才的事情,“本督还有事,先走了。”话落,豁然起身,动作潇洒,干净利落。
李矜然见状,连忙从方才矫揉造作的姿态中脱离出来,一把抓住他的手,“等等,我还有事没说完呢?”
莫延今被突然扯住,往外迈的步伐又不得不停下,面无表情地回头扫了她一眼,而后将视线落在她的手上。
李矜然随即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去,目光落在二人紧握着的双手上,准确来说,应当是她紧握他,而后脸上浮现出一抹讪讪的笑意,又悻悻地将手挪到他的衣袖。
目光重新落回他身上,“今日万寿节,不是说晚上要放烟火吗?届时跟在皇上身后,纵使是在詹星楼上,定然也是人群拥挤,哪里还挑得到好位置?”
她的眼珠转了转,透着股狡黠,“不知督公可知这皇宫中,可还有哪些既僻静,又适宜赏烟火的观景台?”
莫延今倒是没想到她竟会问这个,却仍旧下意识直接摇头,“不知。”
“怎么会呢?”李矜然有点不太相信,“督公在这皇宫中生活了这么多年,想必这皇宫中的一草一木您都无比熟悉吧!”
她满怀期待地看了他一眼:“您再好好想想?”
莫延今见她这般执着,便垂了垂眼睫,低声问道:“当真这般想看?”
李矜然立即点头如捣蒜,“当真!”
“詹星楼西北方向,有一楼宇,名为攀月楼,足有六层楼,加之地势较高,可俯瞰整个京城的美景,据说先帝在位时,常常往那边去,可后来有一名宫人误闯攀月楼,不慎失足坠亡,先帝觉得晦气,便又命人建了一座更加宏伟壮观的詹星楼。又则攀月楼离冷宫近,宫中之人觉得那地方晦气,渐渐地便不再有人去往。”
话落,他似有些嘲讽般睨了她一眼,“你若是不惧,那个地方倒是个不错的赏景地点。”
这貌似是她同莫延今相识以来,他说过的最长的一句话了。本来听他说这些,她还挺高兴的,可谁知他又加了后面一句,这不是摆明了在说她如果害怕,还是不去为妙,免得丢人现眼!
李矜然想到这一层,气恼地鼓了鼓嘴,不太高兴地甩开了他的手,嘟囔道:“我才不怕!不过都是些怪力乱神的说法罢了。”她受了这么多年的现代教育,更加要坚信科学才对。
莫延今闻言,倒也没有什么波澜,“你既想去,那便去吧。若无他事,本督先走一步。”
李矜然这次倒是没有拦他,只是定定说了句:“督公,既然这样,那我今晚便在攀月楼等你。”
“本督今晚有事。”
“那你忙完了再来,只要不错过今晚的烟火就好,若是你不来,那我就不走了,等到你来为止。”
“那你便等吧,本督不会去。”
莫延今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转身便走。
李矜然见他不以为然,又冲着他的背影坚定说道:“我会一直等你的!”
莫延今这次连头都不回,径直离去。
李矜然见他走远,又在原地站了会儿,才起身往外走去。出来得也有些久了,是该回去了。
一直在外头放风的毕春见她从凉亭中出来,立即迎了上去。
“小姐,我们现在就回去?”
李矜然点了点头,“走吧。”
待她悄无声息回到乾德殿后,见周遭一如方才,没有什么异样,这才略放了放心。
冯之柔见她回到,随即戳了戳她的后背,见她回过头来,关心道:“酒劲儿可解了?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李矜然摇了摇头,含笑回话:“放心吧,我没事,吹了好一会儿风就清醒了。”
冯之柔柔柔一笑,“那便好。”
话落,她似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低声询问:“矜然,今晚放烟火,你要同我一起看吗?”
李矜然闻言突然怔了一下,见她水汪汪的眼睛中充满期待,亮得让人不忍心拒绝,可一想到方才已经同莫延今约好,她便只得狠心拒绝了:“抱歉啊之柔,我今晚有点事,恐怕……”
冯之柔见她满脸歉意,倒也不觉得有什么,虽然有些可惜,但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这也是人之常情,笑道:“没事,你若是有别的事便先忙,等你什么时候出宫了,我再给你下帖,到你府上去玩,这样可好?”
“那是自然!”
多好一个姑娘啊!又温柔又善解人意,可一想到这么一朵娇花要毁在萧裕手中,便不免觉得愈发可惜起来。
不过,或许她可以试着帮她一把?不管能不能改变,总得尝试一番才能知晓!到时可得好好想个计划才行。
等她好不容易熬到宫宴结束,天色已经逐渐昏暗,估摸着要不了多久,这场声势浩大的烟火盛宴便要开始。
而在众人跟着皇帝慢悠悠地步往詹星楼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