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晏然一时间失了魂,倾身贴近,指腹在她圆滑的下巴尖逗留片刻,伸出掌心细细摩挲:“那你觉得——现在呢?”
她顺着周晏然的手挺起身子,毫无保留地暴露出脆弱白皙的脖颈,在周晏然暗se的眼眸之下,轻碾过他的薄唇:“不知道呢。”
吻一触即离,周晏然呼x1却平白重了几分,他惊愕地望向温怡卿挑衅般发亮的眼眸,许久才展臂圈住她的身子,下巴靠上柔软的肩头:“真是有恃无恐。”
清浅甜蜜的香气萦绕,手掌所到之处皆是柔软,周晏然深深吐纳才退开身子,提起大氅披在肩头。
“这儿不曾添置浴桶也没有侍nv服侍,委屈你先用帕子擦洗。难得出g0ng,趁天se未晚在四周游一圈再回去吧。”
即便坐在桌上也没能达到与男人平视的高度,温怡卿不甘地直起身子微微仰面,她敏锐地抓住字眼,眼眸流转开口问道:“你在等什么吗?”
男人只笑了笑没有应答,大掌覆上温怡卿撑在桌沿的手,指尖抚过细腕上清透的玉镯:“我说过会补偿你。”
话音未落,身后传来一串急促的脚步声,温怡卿偏头看去。
周晏然抬头时温和的神se尽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如既往的威严和疏离:“候在外面。”
“诶,”温怡卿握住他的小臂,扫过男人ch11u0一片的x口,“你打算就这样出去?”
“如何,”周晏然顺着她的目光低头看去反问道,“敢做不敢当?”
温怡卿气鼓鼓地伸手去戳那枚牙印:“敢当也不是这么个当法吧!”
白皙的皮肤被擦得通红,周晏然握住她的手:“那就用匕首,将这块r0u给剜去。”
指尖被周晏然的大手轻轻包裹压在心口,温怡卿看着男人陡然锐利的目光,意识到他的话中有话。
脑海里不经闪过一抹血se,不适从胃部翻涌上来,笑意凝滞在唇角:“你要做什么?”
“怕什么?”周晏然端详起她忽然黯淡的脸se,“是匕首,还是剜r0u?”
“即便重来一次,我仍然会让你扎进乌孙汶的眼里,若是早能发觉他主子与萧慎g结至此,只会b现在更狠更果决,”他缓缓开口,“对于威胁你的人,手下留情不是好事。”
萧慎莽撞但出手狠辣,只他一人难成气候,偏偏与突厥暗渡陈仓,难怪摄政王当时会出手。
如今丽云这步棋废了,外有突厥内有萧沉,萧慎腹背受敌,恐怕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察觉到温怡卿轻微颤抖的手,周晏然用力紧握几分:“我知道举刀不是件易事。”
“假设那日我不在,你要刺的就是这儿,”周晏然带着她的手缓缓移上至咽喉,虎口抵上凸起的喉结,让他不自觉吞咽,“可以保证一击致命。”
温怡卿怔怔地盯着周晏然,记忆如浪cha0卷走她的理智。
乌孙汶血r0u模糊的眼眶,匕首横cha在他疼得扭曲狰狞的脸上,拔出时又是一声噗哧,伴着滚烫的血ye涌注喷溅在脸上。
入冬的寒风裹挟着腥臭将她包围,坚y的金属纹饰嵌入掌心,恍然落入冰窖似冰冷麻木,唯独身后健硕的x膛留有一丝温热,甘松混着沉香的气味难以淹没。
在后来没有人陪伴的夜晚,温怡卿总会被与之相同的梦境惊得一身是汗,魇在其中无法醒转。
她紧闭双眼心跳加快,不自觉地大口喘息唇齿间弥漫着淡淡的血气,待小厮再次开口催促才苍白着脸se缓缓抬头。
周晏然低头轻碰她柔软的唇峰,仔细地擦拭额角冒出的细密汗珠:“我在外间更衣,整理好了再来寻我。”
“谢谢你,”温怡卿抬手轻拉,金线绣成的蟒纹张扬地爬满整个袖口,硌在手里有些粗粝,“周晏然。”
她低垂着脑袋声音低低的,像只受伤的幼兽。
眨眼间拉住衣袖的力道松了,仿佛刚刚的一切不曾发生,周晏然瞥过少nv因用力而发白的指尖,他轻应一声脚步不停地走出厢舱。
画舫虽大但每个雅间都只供喝茶观景,内外间仅用一扇屏风遮挡,温怡卿抬眼,隐约能看见男人高大的身影旁立着一人,侧身恭敬地捧着衣物。
周晏然抬手接过的同时那人开口,刻意压低的声音雾蒙蒙的听不太清。
“殿下,都安置好了……”
连温怡卿自己都不曾察觉,她对周晏然莫名奇妙的敬而远之,从来不是因为朝中盛传的铁血手腕,也不是上位者惯有的冷漠骄矜,而是自她来到周王朝下独自面对ch11u00的恶时,周晏然是第一个用血淋淋的手段教会她如何报复的人。
待整理好凌乱的思绪和心情,屏风外已经没了声音。
温怡卿抬头去寻,周晏然朦胧的身影映在屏风上闯入她的眼帘。
他孑然一人坐在外间手执册子,和合窗微敞着洒进一束金光,不时湖面拂过微风将他束好的发丝卷起一缕。
温怡卿垂下眼眸心中五味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