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玉是七皇子的护卫,有些事,他比那些朝臣知道的更多。
上一次拷问,红玉已经被用过刑,南诏国的细作投毒一事,七皇子他们这些人也的确不知情。
毕竟南诏国并非人人都丧心病狂到如此拿人命作儿戏的地步。
沈励推门进来,红玉正抱膝而坐,头埋在膝盖处,他怔了一下,缓缓抬头,一眼看到沈励,眼圈红了一下,“励哥哥,你总算肯见我了。”
沈励蹙眉。
“好好说话,我有话问你。”
红玉抹了一下眼角,“励哥哥你问。”
沈励懒得费时间纠正他这用词,“当时你们给周怀山赔罪用的那块玉佩,是你们南诏国皇室玉佩,为什么会用这样的玉佩来赔罪?”
红玉倒是没想到沈励会问这个,他以为沈励还是要询问他们此次来使的目的。
吸了吸鼻子,红玉我见犹怜的道:“励哥哥,那玉佩是七殿下给赵大人的。”
“七殿下为什么用那块玉佩,仅仅是给周怀山赔罪,用不到南诏国皇室的玉佩吧!”
红玉就道:“的确如此,但是当时七殿下身边能值得上的东西就这一样。
原本我们来的时候,是带了一块好玉佩的,七殿下原计划是把玉佩送给明和公主的。
只是出发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就弄错了,竟然装了这块玉佩。
当时七殿下只是把盒子给了赵大人,并没有打开检查。
赵大人也是到了国子监把玉佩给周怀山的时候才发现的。
但都那个时候了,也不好说什么。”
沈励眉心动了动。
是弄错了,还是有人故意换了。
“你们从南诏国来使,准备的就这么漫不经心,你说这原本是七皇子送给明和公主的礼物,怎么?就这么随意的准备,甚至都不检查一下看看是不是装对了?”
红玉苦笑,“励哥哥冤枉,临行前一天我们殿下还检查了,这玉佩是他自己个收着的,没有与其他礼物收在一起。”
七皇子自己收着的东西,却被掉包了。
这真相,只能去问七皇子了。
再没有什么好问的,沈励转脚离开,红玉急了,忙道:“励哥哥,你当真不记得我了?”
沈励转头看他,“我救过你一次。”
红玉垂眸,眼底带着羞怯,“励哥哥我……”
沈励抿了下唇,吐出一口气,“你对我,可能有什么误解,我不喜欢男人!我们之间除了我曾经对你的救命之恩也并没有别的什么过往。冷静点,过几天你的死刑就判下来了。”
说完,沈励推门离开。
徒留红玉呆在原地。
啊?
不喜欢男人?
那你为什么带着清俊小厮去红袖坊!
我红玉的出场算什么!
你要是不喜欢男人,我为什么还配拥有姓名!
我要是没有下一步,为什么不直接叫我南诏国七皇子的护卫!
啊?!
我出了个寂寞吗!
是因为我被大火毁了容吗?!
……
沈励从暗影出来,原打算直奔皇宫去找七皇子,尽管审讯七皇子是不可能的,但是套话也许能套出什么。
正好高立审讯结束,将一叠口供拿给沈励。
“妈的,真脏,什么卑鄙手段都用的出来!我看,这次投毒,就是平王这孙子做的!”
被京兆尹送来的人,是平王的随从,平时只负责端茶递水,没有什么抵抗性,暗影的刑具一轮儿没上完就招了。
不过,他知道的太少,能招的,除了这次受平王指使污蔑沈励外,别的都是无关紧要的。
沈励拿了口供翻了翻,离开暗影。
才出门,和珍品轩的掌柜的顾大飞走了个对面。
“你找我。”沈励顿足,上上下下看了顾大飞一眼,笃定道。
顾大飞搓着手,面上还带着举棋不定。
“你来找我是对的。”顿了顿,沈励看着顾大飞,仔细留意他的神色,“他在南诏国吧。”
顾大飞顿时瞠目结舌看向沈励,“你怎么知道?”
沈励一笑。
赌对了。
“南诏国对我朝投毒制造瘟疫,你害怕他当真做出叛国的事,所以来找我?”
沈励揣测着,慢慢的说,语调很缓,但是每一个字都是带着肯定。
顾大飞咽了口口水。
“我不是故意把他送到南诏国的,当时,没有办法。
他那时候已经十岁了。
他在这里,很容易被发现,只能远远的送走他。
我原本想要送他去江南,是他非要去南诏国。
还有,你有一句话说错了,我不担心他投递叛国,他一定不会的,荣阳侯府的人,做不出这种事!
他去南诏国,就是为了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