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陈王的势力太大,对他们极为不利。
眼下,最重要的自然就是拉拢人手了,现在正值大比期间,朝廷一切以大比为重,各派系也在紧锣密鼓的拉拢任谁。各士子也是在各处投状找靠山。
科考到这一步,各人的实力毋庸置疑了,这时候拼的就是人脉跟运气了。运气不可把控,人脉却是可以拼一把的。有走人脉的,也有主动拉拢人手的。
比如,现在沈昱面前就坐了一个衣饰华贵甚是体面的中年男子。
看着来人,沈昱在外一向古井无波的神色,难得的复杂了一瞬。又见到故人了。
这个人,前世可是在他面前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也因着他,沈昱到死都背负着忘恩负义之名。
看着面前这个长身玉立的修竹般的少年,陈福心底大是满意,这个沈昱,能力不错,读书也好,他已经多方打听过了,家世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
简单的一面是,家里人人口简单,没什么掣肘的亲戚,且对家人仿佛很是在乎,这样的人用起来顺手,有情,就有忌惮,就更容易把控。
复杂的一面是,他是开国镇远侯的嫡系后裔,不过,此点却也不足为虑,镇远侯都死了多少年了,这都多少年的老黄历了,想来也没什么势力。可就因为他是镇远侯的后裔,日后要是有个什么也好做文章。不管是要抬举他,还是打压他,都好做文章的很。
因此,这沈昱无论是从哪方面看,都是极好的拉拢对象,这等人要是用好了,那可是大大的利器。
想及此,陈福的神情更和蔼了,端起水壶给沈昱倒了杯茶放到他面前:“老夫今日能在这客栈见到公子这般人物,真是有幸,相逢就是缘,公子请。”
沈昱看着眼前这杯茶,心里感叹,今时还真是不同往日了。当年,他可不是坐着跟陈福见面的,而是狼狈不堪的趴在地上见到陈福的。
当年,是陈福给了他干净衣衫,给了他住处,也是他教会了他杀人的手法。最后,却也是陈福对他毫不留情的痛下杀手,结果,却是被他这个学生反杀了,从此,他沈昱也就跟恩将仇报、忘恩负义之名牢牢的绑在了一起。
沈昱压住复杂的心绪,恭敬有礼的接过茶杯:“多谢前辈赐茶,学生愧不敢当。”
陈福笑笑:“不过就是一杯茶的事情,有什么敢当不敢当的。你我有缘说说话而已。”
陈福说说话,还真是说话,跟沈昱两人从天气到庄稼说了好一串儿,沈昱配合着跟着他说话。沈昱跟他说话很是注意节奏,初时有些拘束,过后说的多了,渐渐活络了起来,表现的是有话直说,有问的就问。
对此,陈福暗自满意,年轻人嘛想什么就直接问什么,要真是像□□湖一般跟他言辞间打太极,他恐怕会另行考虑了。
两人茶过三盏,陈福终于说到了正题:“我观沈公子才学过人,想必对这次科考也是志在必得,以沈公子才学,金榜题名自然不在话下。”
说着,陈福话锋一转:“可是须知,这时间万物最喜跟人开玩笑,有时难免总有意外。沈公子走到如今地步,离登天之梯不过一步之遥,要是一个不甚有了闪失,可不让人扼腕??”
沈昱满眼赞同的叹口气:“不瞒前辈,晚辈也正在考虑这个问题。可惜,我人微言轻,家世不显,投告无门,恐怕难以入贵人眼呐。”
陈福听闻暗自点头,看来,自己今日来的对了,凡事不怕有想法,最怕人没想法。有想法就好办多了。
陈福对着沈昱神秘一笑:“沈公子人才出众,天生的得贵人眼,沈公子如相信老夫,老夫倒是有个推荐给到沈公子。”
沈昱赶忙起身,恭敬一揖:“还请前辈指点。”
陈福点点头:“听闻内阁学士许昌现在正在接收座下弟子,沈公子不如去许府一试。”
沈昱做感激涕零之状又是一躬身:“多谢前辈指点。学生感激不尽。”
陈福摆摆手,颇是有长者之风的道:“无妨,不过看你面善,指点一二罢了。”说着,陈福推推茶杯:“今日出来的也有些时候了,现行告辞了。他日有缘,我们再会吧。”
沈昱恭敬作揖:“学生恭送先生。”
送走陈福,沈昱面色发沉的回到了小院。郁蓁一见,心里一紧,沈昱这是遇到什么事儿了?浑身上下都是郁郁之气,不,说郁气还算是轻的,更多的却是戾气,戾气中却又夹杂着一丝伤感。
这情绪可真是复杂万分,也足以说明沈昱现在心情极为烦难极为不好。郁蓁上前,没有如往常一般问他怎样了,而是牵过沈昱的手道:“小昱,我今日在屋里闷了一天了,我们去院子里走走可好?”
沈昱神思不属的点点头,由着郁蓁拉着他在院子里散步。两人在院子里转了许久,终于,沈昱停住了脚步,看着郁蓁满是歉意的道:“让蓁蓁担心了,我不过是一时有些淤堵罢了。现在没事了。”
郁蓁也不问为什么,听得他说没事了,转身带着他往屋里走去:“嗯,我们转了半天了,我也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