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籍,捡起,抚落封面上沾染的浮灰,安安静静地搁在了一旁的书架上。
苏再盯着女孩子漂亮冷清的脸,黑发垂落时,她抬手捋了捋鬓间的长发,美到窒息的一张脸,却因眼角处的伤痕变得黯然起来。
就好比是一只Jing美绝lun举世无双的白瓷,被一点墨迹沾染,而不再纯净无暇。
女孩子眼角的伤痕深,像是年少时被利器所伤没来及处理,或者说,本人根本没想过处理,只是为了提醒自己那段不堪回首的童年时光。
她默默收拾着他的书架,苏再盯着她纤细娇弱的背影出神,片刻后,他收回视线,往床头一靠,“水拿给我。”
女孩子依旧静默无声,倒了水,试了温度,这才拿给他。
走至床头,她拿了水杯递过去,苏再沉静地盯着她的手腕,女孩子手腕细白,上头隐隐有几道红痕,交错凌乱。
他挪开视线,状似不在意问她,“手腕怎么回事?”
女孩子不答,只是递水过去,表情依旧冷清,像是根本不在意他的一举一动。
苏再也不恼,低头哼笑一声,伸手握住她手腕,察觉到女孩子僵了下,苏再嘴角微勾,就着她的手去喝水。
他喝得很慢,像是在品尝什么陈年佳酿。
女孩子被他扣着的地方微微发烫,却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任由他无意地摩挲她的手腕。
一杯水足足喝了十几分钟。
她也僵直着脊背傻站了十几分钟,终于等他喝完水,女孩子长长松了口气,才想挣开他的束缚,就听他哑声轻笑,“你脸红了。”
女孩子僵硬地看向他,略妩媚的眸子没了冷静,染了一丝慌乱。
苏再松开她的手腕,重新躺回去,看着女孩子收拾好水杯,整理完书架,又换了床头的鲜花。
病房没关窗,女孩子的裙摆被风吹起,小白鞋洗得有些发旧,这会儿风大,隐约有雷声,怕是要下雨。
女孩子去关窗。
身后突然传来年轻男人低哑略显性感的声音,“会让你开口的。”
女孩子一僵,不敢回头。
出了病房后,女孩子勉强维持的冷清稍稍gui裂。
她想起了三年前第一次遇见他,少年居高临下望着她,语气很轻,“你是蓝愿的妹妹?”
他欲言又止。
可能是想说她眼角的伤疤吓人吧,她想。
她也并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
随后,他笑,“你比他好看多了。”
“……”
她讶然盯着他,少年修长的手指搁在她眼角的伤痕,低哑开口,“疼么?”
后来,被唯一的哥哥丢掉,被他捡走。
某个夜晚,在医院病房,只有他们两个人。
少年摩挲着她微颤的红唇,“从来都不笑的么?”
“会让你笑的。”热吻落下的瞬间,他说,“只为我一个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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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过半,陆笙提前去了意大利,为进入大学生涯做足了准备。陆燕池作为国际交换生,要晚半年才能过去。
飞机起飞前,陆笙低头看了看手机被拉黑的名字,加密相册里,还留有当初在摄影棚偷拍苏临的照片。
葱白的手指按在删除键上,犹豫了好一会儿,陆笙心烦意乱地关闭相册,跟着空姐的指引过安检登机。
九月初,陆笙正式开启大学生涯,没住校,跟她以前在lun敦一块念书的同学付巧林在校外租了小别墅。
离学校近,开车十几分钟就可,她还没成年没得驾照,陆染白本给她配了司机,陆笙觉得自个儿马上成年,要脱离“家的怀抱”真正独立起来,随即拒绝。
好在学校配有班车,也挺方便。
开学第三天,下午是自由创作时间,老教授是个意大利土著,布置了作业,由助教协助完成。
临上课前,付巧林拉着陆笙,神神秘秘道:“笙笙你听说没?这次好像给我们请了个超模当绘画模特,啊啊啊啊啊啊,我有点激动。”
陆笙见多帅哥,一点都不激动,倒是因为苏临,对超模这个职业格外敏感。
所谓超模。
都是长得帅撩完就跑的渣男。
陆笙心神恍惚地想着,旁边已经另有人加入。
他们这个班里华裔挺多,还有几个日韩来的留学生,都是亚洲人,审美一致。
有人问:“超模?欧美的?”
“好像是华人。小道消息,是个顶级超模,蓝血贵族钟爱的超模。”
“嘤!还挺期待的。画什么啊?裸模么?”
“不是吧,应该就是正常。”
日本妞失望地嗷了声,吃吃而笑,“管那么多干嘛?帅即王道。”
陆笙懒得听她们叽叽喳喳,提前整理好画架,低头去调颜料。
不多时,助教先进了教室,一个中意混血的小姑娘,今年读大三,年纪大不了她们许多,算是直系学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