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华只觉着自己孤苦伶仃,吸了下鼻子,自去喝姜汤。
再惨,也是重获新生,可比在姜慕白手里那几天过的畅快多了。
当时别看吃睡如常,不过是强行给自己积蓄力气好准备逃跑,脑袋里的弦一直紧绷着,可真不是人过的日子。
姜汤喝了一半,就听到外头女人的哭声:“你个老王八蛋,当年将我救回来说会对我好,不把我卖给城里那些三妻四妾的老头子!结果呢,你这是又捡回来美貌的小姑娘,就自己要三妻四妾了?你也不想想自己能不能养得起?啊?早知如此,我还不如当时就投水死了算了!当时我也年轻貌美,要是淹死在水里,搞不好还会被河伯留下当个老婆呢,能吃香的喝辣的,不用跟你这老东西天天日晒雨淋!”
灼华好悬没将一口姜汤喷出去。
嗐,原来是误会了,这才不给她好脸色啊。
男人数次想开口解释,可根本插不进话去,还被他媳妇连捶带打,“哎哟”了好几声,在看到简知的时候,如蒙大赦:“东家!东家你快来说说是怎么回事,我快被这婆娘给打死了!”
简知帮那汉子解释了两句——当然,解释的很慢,分明就是拖时间在看热闹,看够了才将事说清楚,撩开门帘进屋。
“所以这位姑娘,你是如何落水的,你的同行之人都在何处?在下可以派人去通知他们来接你。”
分明生了一张猫一样的圆脸,可眼神颇为Jing明,更像狐狸。
让人忍不住就联想起赵回出馊主意的模样。
不愧是同窗和挚友,真像!
灼华突然觉着,也许没人攻略赵回,就是因为那位和简知的人设挺像,却没有简知好看,也没他有钱,所以穿书者若是好这一口,就会优先选择简知。
见简知还在等答案,她摇头:“不用通知,我是自己跳水试图逃走的,不过……简公子竟然不知道我是被贼人掳走?我还当失踪之后,我父兄找人的动静会很大呢。”
不光父兄,还有一只手数不过来的备胎们。
就算姜慕白丧心病狂搞了个假尸体伪装她的死,谢廷玉也该能查出端疑才对。
“这事儿是近几天才发生的吧,我是秋猎当日就离开金陵,来外头做生意了。”
而简知所谓的生意,自然不可能是特意来组织人捞货捞尸体。他也是被突如其来的大雨阻碍了行程,然后闲着也是闲着,就小打小闹赚一笔外快,来抵偿自己没法过河,耽搁这段时间商队吃用花销。
他自己的事说的简短,却对灼华的经历饶有兴味:“所以你是被谁截了?拐子和绑rou票的定然都不是,否则没必要大费周章带你跑这么远,该不会是你某个裙下之臣吧?”
这“某个”二字,就很有深意。
灼华抿了下唇。
之前跟简知唯一一回见面,她难得的硬气,但如今这毕竟是自己救命恩人,又是寄人篱下的,也没力气张牙舞爪。
“是昭王殿下,他认为自己会跟寮国公主扯上关系,并且被安排了那么远的封地,我才是那个始作俑者,所以意图报复我,才想将我截到川南去。”
饶是简知这个人Jing,觉着肯定不光是为了报复。
只报复,那就该折磨,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哪能将人养的这么俏生生的,似乎比之前在金陵初见时更白嫩了。
简知联想起上次在大理寺内见到的一幕,都觉着只要是个男人都会因爱生恨。
当然,如果换了是他,最多小惩大诫,还不至于让人家姑娘搭上一辈子。
骗感情而已,又不是骗钱,不至于。
再说,被这样貌美又有本事的姑娘骗感情,那也是一桩荣幸。
灼华要是知道简知此刻想了什么,非要跳起来暴打他的脑壳不可。
但她不知道,所以简知此刻仍然是救苦救难的大圣人。
“那你如今打算怎么办?”简知很好脾气的问她,“如果你需要在下差人送你回金陵……”
他露出犹豫的样子,似乎希望灼华开口求他。
本就岌岌可危的圣人形象飞速崩塌。
灼华试探着问:“价格很贵?”
简知失笑:“没错,让我冒着得罪昭王的风险,这价码,大概足够两袖清风的沐太傅倾家荡产了吧?”
他想故意逗逗沐灼华。
上一次见面时,总觉着这姑娘美则美矣,但那种刻意伪装出来的拧巴样子,跟他幻梦之中看到的差距太大,又是纠缠在好多位高权重的男人之间,实在不是他能染指的。
但后来找赵回打听一二,又觉着她很有意思,虽然最终仍旧是选择了急流勇退,心底却留下了一抹有关于她的色彩。
如今竟然以这种奇妙的方式再次相遇,这不得不让简知认为,他们二人之间,还是存在着千丝万缕的缘分。
灼华思考良久。
她知道简知在开玩笑,讨价还价之后,价码她应当是付得起的。
简知这人是个很J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