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的担心季老太太。
“暂时没有事,等醒过来再做进一步的检查。”季言清安抚道。
再瞥向季芸,他眼中带着明显的不认同,甚至有些责备。
季芸更好奇了。
她这侄儿,一向对女孩子冷淡,这怎么就突然还护起短了呢。
可碍于季言清在,季芸还是很给他面子,冲着夏枝笑笑,“不好意思啊,夏小姐,我开玩笑的,你别介意。”
夏枝不知道怎么接季芸的话,只礼貌的笑了下。
至于季芸的笑,夏枝总觉得,有点不怀“好意”。
*
直到第二天天快亮的时候,季老太太才转醒,见到睡在沙发里的夏枝,老太太脸上露出些许笑意,却没忍心叫醒她。
片刻,季言清推门进来,眼底的疲累显而易见。
“nainai,您醒了?”
“嘘——”季老太太冲他摇头,可沙发上,夏枝已经醒了。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睡在了沙发上,身上还盖着一床薄毯。看到病床上的季老太太,夏枝连忙起身走过来,“nainai,您什么时候醒来的?有没有觉得好一些?”
“老毛病了,没事的。你们都守着我一个老太婆做什么,赶紧回去休息,该干嘛干嘛去。”说着,季老太太有些心疼的看着夏枝,“你瞧你,黑眼圈都出来了。”
夏枝握着季老太太的手,“只要nainai您好好的,我有点黑眼圈算什么,没关系的。”
很快,主治医生就过来了,又给老太太做了基本的检查,说暂时没有大碍,但需要在医院观察几天,又叮嘱了一系列的注意事项。
临出门的时候,医生顿了一下,转头看向季言清,“季总,有几个单子,需要家属签一下字。”
季言清:“好。”
老管家留在病房里照顾老太太,夏枝跟着季言清出来。转过走廊的转角,医生才开口,“季总,董事长的身体,您还是要有个心里准备。”
夏枝不自觉的蜷起手指,刚才医生给他们递眼神的时候,她就猜到多半不会是太好的消息,却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大概还有多久?”季言清开口,情绪平淡,连语调也没有过多的起伏。
“至多一年,可能……”医生摇摇头,“不好说。”
“好,我知道了,辛苦您了。”
医生走后,季言清站在走廊上,整个人都沉默下来。他从前也不是话很多的人,可眼下,除了安静,夏枝还在他身上感觉到的一种鲜少的孤寂感。
这种孤寂感将他整个人都笼罩着,连带着她这个局外人,心里都有些发堵。
“季总。”夏枝有些不忍,还是主动开口,打破了季言清的沉默,“你去休息一会儿吧,我在这儿陪着nainai。”
夏枝知道,昨晚一整晚,季言清几乎都没怎么休息。
“没事。”季言清看了眼腕表,依然理智镇定,“等下我还要先回公司一趟,你……”
“季言清。”夏枝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冲动,就想抱抱他,驱走他身上那种让人不舒服的孤寂感。
她这么想着,也就这么做了,走上前,圈住季言清的腰,“你别难过,我抱抱你。”
季言清眼角有些红,抚上着夏枝的后脑,轻轻吻了一下她的发顶,“我没事的,不用担心。”
极短暂的一个拥抱,两人很有默契的收手。
夏枝努力冲季言清弯出笑,“季总,你去忙吧,我会在这里照顾好nainai的。”
季言清也牵起笑,点了下头,“那就辛苦你了。”
“应该的,nainai对我一直很好。”夏枝一直弯着笑,站在原地,看着季言清的背影转过转角,消失在视线里。
*
季言清走后,夏枝又陪着季老太太做了更为全面的检查。直到中午,季芸过来,夏枝去了趟洗手间,再回来的时候,甫一靠近病房,就听到了季老太太和季芸的对话。
“言清和枝枝想瞒着我,但我心里有数,我这副身子骨,没多长时间了。阿芸,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可得替我,好好待言清。”
季芸一贯不会安慰人,也听不得老太太说这些话,“你要是不放心,就好好活着,你自己的心头rou,自己守,别丢给我。”
“说什么气话,那也是你侄子,你大哥的亲骨rou。”季老太太笑笑。
笑着笑着,神色又有些难过,“言清这孩子,亲缘浅薄,我一直就希望能有个人陪他,现在有枝枝在,我也就放心了。”
“这话您别跟夏枝讲。”季芸打断了季老太太的絮叨,“您这儿病着,和夏枝说这些,难免会给人小姑娘压力。言清知道了,肯定也要怪您。”
季老太太点点头,“我知道,我还没老糊涂。”
夏枝站在门口,却不知道该不该推门进去。
踌躇片刻,她还是转身,往外走去。
住院区的外面有很大一片草坪,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