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蜀中抵御异族,为国尽忠,何来交换城池一说?倒是摄政王,难道他已经称帝不成,这万里江山如今难道是他的吗?他竟敢随便拿国土交换,其心可诛。”
使臣这次来蜀中的目的,就是为了说出方才激怒卫谚的那番话,如今见卫谚不但没上当,反被他捏住话柄,使臣双腿瘫软,掌心层叠冒着冷汗,几乎站立不住。
卫谚嗤笑了声,伸手扶住他:“宴会未开,使臣滴酒未沾,怎么就软了呢?”
他也不顾使臣意愿,直接把他半拖半拉地扶上了马匹,又令人着手修葺别院,妥善安置卫太妃。
沈迟意功德圆满,正要离去,就听身后卫太妃唤道:“沈姑娘。”
沈迟意转过身,卫太妃向她轻轻招手:“老身一别蜀中十余年,如今好些地方都认不得了,沈姑娘若是得空,可否陪老身四下逛逛?”
沈迟意隐约猜出她心意,含笑过去,扶住她的手:“太妃半点不老,何必自称什么老身呢?”
卫太妃不由一笑,和沈迟意共乘一车。
卫太妃先叹了声:“方才是我对不住你,可我也没法子,摄政王跟我说了狸奴要娶你的事儿,他还说他也倾慕于你,在我动身回蜀中之前,他再三威逼我,让我亲口对狸奴说出那番话,我不得不…”她摆了摆手:“惭愧惭愧。”
沈迟意瞧她被磋磨的枯瘦苍老的面颊,心中只有叹惋,并不会怨怪与他,她笑一笑:“太妃放心,您如今平安归来,我和王爷只有高兴的份,说到底这事儿是那陆枕溪毒辣,我们岂会怨怪于您?”
她见卫太妃轻松了口气,才借机问道:“摄政王…是如何胁迫您的?”
卫太妃忧虑地叹了声:“他说,若是我不按他说的行事,便要出兵攻打蜀地,狸奴这些年虽在蜀中经营下不少家底,可如何能与朝廷硬抗?我心下难安,这才受了他的胁迫…”
这话倒让沈迟意愣了下,陆枕溪现在哪里顾得上打卫谚?他巴不得先腾空出来坐稳皇位。她想了想才反应过来,卫太妃久居深宫不出,也不知蜀地现在有多强盛,只怕在她心里,蜀地还是那个积弱之地,所以她才受了陆枕溪的要挟。
沈迟意轻轻一笑,撩起车帘,让她看左右街道:“如今蜀地在王爷的治理下已经颇为强盛,人人安居乐业,百姓富庶,军队攻无不克,您为此做出的牺牲,没有半分白费。”
卫太妃怔怔瞧着,眼眶不觉shi了。
她心结尽消,边赏景边叹道:“狸奴这孩子,我当年带过一阵,打娘胎里就是倔骨头,脾气坏得很,自小就不容人,我在京里隐隐听说他一直未婚,我心中忧虑得紧,如今瞧见你…”
她轻轻拍了拍沈迟意的手:“我也就安心了。”方才沈迟意那番机敏性情她都瞧在眼里,心下颇觉着侄子有眼光。
沈迟意抿唇一笑,却还得给卫太妃打预防针,又有些迟疑道:“您知道我之前…”
卫太妃不等她开口,直接问道:“你是说你和老王爷的事儿?”看来陆枕溪还详细告知过她此事。
沈迟意有些尴尬地应了声,卫太妃冷笑,眼底带着一抹深恨:“当年我本来已经和青梅竹马的世家公子定了亲,我那好大哥为了向皇上献媚,压根没问过我的意思,直接令人将我送去了京城,我刚入后宫便被强喂了一碗红花,从此再不能生育,要我说,我那大哥死得好,死得快哉,只恨我没有手刃于他!”
她又轻拍沈迟意手背:“你别把这事儿放在心上,我最不在意女子名节的,再说你一没行封妃礼,二没上族谱,三也没正式侍寝,算哪门子侧妃?无非是老王爷垂涎你美色,把你硬拘在王府罢了。狸奴喜欢你,谁敢说个不字?!”娶妻娶贤,倘因为那劳什子虚无缥缈的名节,错过这等佳人,那卫太妃才觉着不值。
这是这些日子以来,沈迟意从卫家长辈嘴里听到过最舒心的一句话了,她心头一暖,有些好笑地问道:“您为什么要唤王爷狸奴啊?”
提到这个,卫太妃也笑了起来:“你有所不知,那孩子小时候跟猫似的,你不搭理他吧,他非得作出点事要引起你的注意,你一旦搭理他了,他又躲得远远的,不让你碰他一下,恼人得紧。”
沈迟意笑出声,卫谚现在也是这个德行。
她更有意结交,便带着卫太妃在蓉城四下闲逛,无事便去王府别院帮卫太妃抄写佛经,两人的关系越发亲密。
这日沈迟意正在佛堂陪卫太妃诵经,忽然老嬷嬷通传:“太妃,族中几个族老前来拜访。”
卫太妃神色淡了两分:“怎么这时候想起来瞧我了?”
老嬷嬷有些为难地瞧了沈迟意一眼:“是…为了王爷和沈姑娘的亲事。”
沈迟意身子一动,卫太妃安抚道:“你放心,我知道你的意思,会护着你的。”她起身道:“你别出面,我去会一会他们,你在这里听着就是。”
沈迟意这些日子和卫太妃交好,一来是两人真的投缘,二来也是为了堵那些倚老卖老之人的嘴,她听卫太妃肯相护,微笑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