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胁到“乎遇”的榜一的地位。
邵杰是“初见”的企业常年法律顾问,而“乎遇”的大股东同时也是“理博 ”潜在的投资人。
余白至今清楚地记得,西雅图事件之后,唐宁就曾对她说过,那个投资人很喜欢邵杰。
“初见”案发两周之前,邵杰跟着投资人去了美国,留下胡雨桐在 A 市做他的后备。
2月14日案发当天,邵杰嫖娼被抓失联,二十四小时之后,又因为证据不足,不诉获释。
至此,两条时间线在此处开始产生交集。
两位观众当然看得懂其中的含义,陈锐开口问:“你的意思是,邵杰出来之后,听说唐宁他们提交了取证申请,为了让警方查不到“乎遇”的头上,所以远程安排了申辉?”
余白不予置评,只是继续说下去:“我不觉得这是一个临时的计划,就像 2 月 14 日这个时间点是早就定好的,为的就是让’初见’在运营上的损失最大化。同样的,怎么转移视线,安排谁做伪证,也是早就想好了的。”
这个人在工程师里最懂法律,也是律师当中最懂算法的那一个。他甚至早就想好了如何脱开自己与这件事之间的关系,所以才有了春节之后的这一趟急匆匆的美国之行。
而在他原来的计划里,想要献祭的也许只是胡雨桐而已。一个一年级的小律师,要是因为 306 条进去了,一点水花都不会掀起来。他完全可以在邮件的 IP 地址里留一个漏洞,等出完差回到 A 市,再以这个漏洞为突破口做一个证据不足,把人弄出来,小朋友说不定还得感激涕零。
但凑巧,也不凑巧,一个普普通通的西雅图 clubbing 之夜,居然遇上警察抓嫖。
随后发生的那个隐秘的小事件,余白没有写到玻璃墙上。她把马克笔套上笔盖放回原处,又拉了张椅子坐下,口述给陈锐听。
那是邵杰获释之后第二天的上午,他们在事务所楼下遇到周晓萨。而后,唐宁给邵杰打了一个电话,逼他把实情告诉晓萨。
于是,献祭的人变成了唐宁。
哪怕有数字签名,邮件的 IP 地址也是很容易伪造的。而网上犯法的那些事,邵杰都懂。一套技术Cao作之后,他用唐宁的工作邮箱与申辉取得联系,议价,打钱,传授口供,事情就这样简单地完成了。
至此,整个故事似乎都已经讲完。
陈锐噎了半秒才开口喃喃:“立木所有人的工作邮箱、网站、公盘都是邵杰参与架设的……”
几个人的小所,邵杰又是这方面的专家,余白对此一点都不意外。但她肚子里那位似乎感觉得到她情绪的变化,翻了个身,又踢了两脚,劲儿还不小。而作为回应,她只是用手轻轻揉了揉那个地方。
事情已经理清了,因为利益,也因为私仇,但接下来又该怎么办呢?
陈锐眯着眼睛,看着对面那堵被她画花了的玻璃墙,许久没说话。
最稳妥的做法,当然是等侦查阶段走完。零口供,再加上不能完全排除数字证据造假,这个案子未必能够进入到下一个阶段。但因为嫌疑人有两个,扣得上“结伙作案”的标准,刑拘期限已经被延长到了 37 天。
余白猜得到陈锐的意思,也难怪他小心,毕竟唐宁就是因为这个进去的。
“你要是不愿意,那我来,”她看着他开口,“虽然我是他的妻子,不能会见、通信、阅卷,但法律意见应该还是可以出的。”
“好啊好啊,你来你来。”陈锐一口答应,一副无事一身轻的表情。
余白有些意外,早知道陈锐这人怂,但真没想到怂得这么坦率。她没再说什么,点点头,起身往外走。
孟越在旁边看得都快拍桌子了,直到陈锐再开口,才知道他还有后话没说完:“余白你这字也太草了,现在就去写个电子稿给我,我今晚改出来,明天去网监大队。”
余白回头,一时间还当是自己听错,一直把 306 条挂在嘴边的陈主任也要在侦查阶段申请调查取证了。
那天晚上,余白在事务所留到很晚,和陈锐一起把材料写完,并因此错过了数胎动的功课。半夜回到家里,她看到床头那本本子,但又实在困了,犹豫了一秒,果断关了灯,倒头睡下去。梦里,唐宁回来检查她的功课,骂她偷懒。她还嘴,两人吵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醒过来,她有好一会儿都以为唐宁是真的回来了,直到翻身过去,看到床的另一半,整整齐齐,没有人睡过,一颗心才又空荡荡地沉下去。她静静躺了一会儿,然后拿过床头柜上的本子,弄虚作假补上前一天的记录。因为她知道,他很快就要回来了。
就是在那天上午,余白跟着陈锐去了网监大队。
又等了三天,邵杰才在“理博”的办公地被警方传唤。
二十四小时之后,陈锐再去网监了解案情,带回来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唐宁和胡雨桐即将获释,理由是证据不足,案子被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