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人的近亲属。
“可以试一试,”唐宁实话实说,“但这件案子不是商业仲裁、民事诉讼或者离婚案。在刑事案件中申请不公开审理,一般都是涉及未成年人,或者由被害人提出的,像您这种情况很少有先例。而且,本案被害人是俄罗斯籍,涉外了,到时候领事馆都会有人来旁听。”
“那商业秘密呢?”林旭辉又问,像是怀着一丝希望。
商业秘密?余白又是一震,记忆中许多看似相关的碎片被一条细弱的线串起,她像是突然就明白了,但那条细线很快又分崩离析,散落开去。她需要更多的信息。
余白坐在那里一时出神,唐宁还在她身边继续说下去:“是不是属于商业机密,得由法官来决定。”好像他根本没有察觉,商业机密这样一个理由在一起谋杀案中显得如此违和。
林旭辉颓然低下头,十指插进有些稀疏的顶发里,口中喃喃:“你给我一点时间,我需要时间……”
给一点时间?这一次会见还是结束在这样一句话上,林旭辉仍旧与之前一样的意思——等,继续等。
出了看守所,两人上车回市区。
“有没有什么想法?”余白一边开着车一边问唐宁。
唐宁摇头,早就看出来其实是她自己有话要讲。
余白偏还要卖个关子:“凌晨两点到四点,商业秘密,想到什么了吗?”
“什么?”唐宁顺着她问下去。
“他们在开会。”余白公布答案,别问她怎么猜着的,这种反人类的Cao作都是她在BK时曾经的血泪史。
随后,余白说出了她的几条推论:
1这次会议,孙胜跃知情,但是没参加。所以林旭辉才刚引出这个人证,又被唐宁一句话吓回去了。
2肯定有境外的与会者,所以才会安排在这个奇怪的时间。
3她觉得林旭辉应该通过录屏的方式记录下了整个会议过程。
“为什么你觉得他录屏了?”唐宁又问。
“所以他才会这么纠结啊,”余白解释,“守着一份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却又不能用。但也正是因为有这个视频,他才敢等下去。要是到了法庭上,他不能因为证据不足而脱罪,手里总还有这个王炸。”
“那他为什么拖着不愿意公开呢?”唐宁继续,是在问她,也是在问自己。
余白试着分析:“林董不愿意公开,可以分成几个层次的‘不愿意’。第一,他不愿意告诉警方或者检察官。第二,他不愿意让媒体知道。最后一点最奇怪,他似乎也不想让家里人知道。”
“为什么这么说?”唐宁还是问。
“他特地离开市区到度假村,不就是为了开这个会吗?”余白反问,“要是呆在家里,半夜三更开会,必定会让谢简书知道。至于米拉,可能只是一场顺便带过的约会,没想到横遭意外罢了。”
话到此处,唐宁已然顺着她的思路说下去:“前两个‘不愿意’意味着事情可能不合法,第三个‘不愿意’则意味着这件事可能还有悖于他家人的利益。”
余白点头:“而且,他刚才特别提出不公开审理,说是不想让林飞扬知道,其实是更多的是不想让谢简书知道吧?”
“他对家人知晓的顾虑,甚至超过了公检法。”唐宁喃喃,说得一字一句。
这会是一场什么会议呢?余白尚不得其解,只是隐隐觉得事情应该与那宗收购“奇途”的交易有关。但这桩收购早就是公开宣布的消息,你情我愿,明码实价,市场反馈良好,似乎并不存在见不得光的地方。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她问唐宁,“要么去别墅,找找林旭辉的电脑?那天打印委托书的时候,我看到他书房里有全套办公设备。”
“怎么进别墅?”唐宁却是笑了,“是找孙总?还是找谢董?要是找错了人,这视频证据可是动动手指,删了就没了啊。”
余白不语。的确,林旭辉没有告诉他们究竟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视频是否存在,又放在哪里。
在这件事上,孙胜跃似乎是林旭辉的同谋,而谢简书则是对手。但如果真的要使用这份证据,这两个人分别会是什么反应,对林旭辉又会产生什么影响,他们都不知道。
仔细想过之后,余白道:“我现在还不能确定,但事情应该与奇途有关,我得回去查点资料。”
乐欧是上市公司,各种报表、组织结构、控股情况都很明了。相比之下,奇途要麻烦一点,但因为有眼下这宗交易,各种财经媒体的分析时评也不少。
两人回到事务所,即刻动手查找。
这些报表与文章,余白看起来熟门熟路。
乐欧集团最主要的两块业务就是酒店和房地产。过去几年中,房地产行业整体利润走低,但酒店业却是一路上扬。
而乐欧控股作为上市公司,是整个集团的筹融资平台,势必会整合一些内部的优质资源,比如以高速发展的酒店盈利弥补房产项目上的失利,使得业绩指标显得十分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