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更盛。
宋玉璃迟疑片刻,才又开口问道:“雨彤被闻飞卓带走了?”
苏九卿沉默一会儿,才道:“是,我的人亲眼看到,同闻飞卓一起离开的人里,有一个少女。”
“你没试着救她?”宋玉璃轻声问。
苏九卿脸上的温柔渐渐褪了色:“她不需要救。自始至终,她都是自愿帮闻飞卓做事。”说到此,苏九卿的声音顿了顿道,“她手上沾过人命。”
宋玉璃拿着的梳子落到地上。
她把它捡起来。
“玉璃,不要想你这个妹妹了。她有自己的命运。”苏九卿道。
“你还知道一些事?”宋玉璃蹙眉,“你如果知道,都可以告诉我。”
苏九卿沉默一会儿,突然说道:“上辈子,宋雨彤就是我杀的,我下的命令,顾烟动的手,一刀毙命。”
宋玉璃并不意外,早在上辈子,她就已经查到了这件事,也正是因此,她下定决心要杀苏九卿。
“无论前世今生,你母亲但凡遇到麻烦,便会忍不住去倚靠闻家。闻飞卓瞧着刚正,骨子里,却最是狡猾。那时候他为了对付我,便许诺宋雨彤,事成之后,娶她为妻。”苏九卿淡淡道。
他一边说,一边看向宋玉璃的脸色。
苏九卿从来知道,宋玉璃把宋家的亲人看的有多重要。
上辈子,她在苏家,从嘴里省下月份银子,贴补母亲和妹妹。
后来苏九卿有所察觉,不着痕迹的贴补,结果发现,宋玉璃半点没花,又送了出去。
那些年,宋家的女眷还能有些体面日子,靠的都是宋玉璃的节衣缩食。
宋玉璃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说道:“后来,闻家要雨彤杀我?”
“确切的说是杀我。”苏九卿道,“我安插在闻飞卓身边的暗探告诉我,他给了宋雨彤一种药,无色无味沾在衣物上,两日便会毙命。”
“所以你便先下手为强?”宋玉璃的声音扬了起来。
“是。”苏九卿干脆利落地答道,“站在我的立场,这无可厚非。”
“那我娘呢?”宋玉璃道。
“闻家干的。宋雨彤死后,他们知道我已察觉,怕叫我抓到把柄,便杀了你母亲。”苏九卿道,“我的人赶到时,已经晚了。”
宋玉璃闭了闭眼,点了点头。
苏九卿瞧着宋玉璃的神色,心虚地很,他上前一步,将她搂进怀里,轻声道:“别怪我,那都是误会,这辈子我会尽量保全他们。”
往事如烟,宋玉璃知道,她若当真计较,是计较不过来的,她和苏九卿之间,早已恩怨交杂,理不清楚了。
无论如何,这辈子,至少母亲好好活着,至于宋雨彤……以后的路,只怕需要她自己走了。
宋玉璃这样想着,握住了苏九卿的手腕:“我没事,只是一时难以接受罢了。”
苏九卿松了一口气,叹息着吻了吻宋玉璃的额头:“我已派人去找,宋雨彤会没事的。”
打下江城之后,苏九卿的水军势如破竹,一路继续西进。
宋玉璃留在江城,身边只有小草陪她。
她腿上的伤渐渐好了,前方也传来了越来越多的消息。
苏九卿又攻陷了两个城池,几乎要把陈国打回老家去了。
陈国的国君派了使臣议和,这一次,是真真正正的议和。
苏九卿甚至没有请示魏惊鸿,就自作主张的提了一个要求。
“要我停手也可以,把闻家叛徒都给老子送回来。”苏九卿在军营里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剑。”
叛将自古以来,本就是这样的炮灰。
陈国的君主不过十六岁,是上位国君的嫡出之子,书房之中,他来回踱步,下面跪着刚刚从苏九卿那儿回来的使臣。
他唉声叹气道:“皇兄,你如何看?”
他的皇兄,正是化名周易安,一度成为大夏驸马的人。
周易安蹙眉道:“陛下三思。我陈国本就缺少将才,闻飞卓用兵虽不及苏九卿,但也是难得的良将,若是轻易出卖,日后夏国哪还有人敢归顺。”
陈国皇帝怒道:“我本也不需要什么人归顺!我们占据地利,天府之国,百姓安居乐业,是你非要挑起战争,说什么有机可乘,恢复祖宗基业,如今呢?闹成这副样子,要朕怎么办?”
十六岁的少年,慌得没了胆量,结结巴巴地说道:“将闻飞卓交出去,和夏国言和,咱们把兵马撤回来,不就什么事也没有了?皇兄你说对不对?”
周易安闭了闭眼:“陛下当真以为,交出闻飞卓,苏九卿便会善罢甘休吗?”
少年人更慌了,他暴躁道:“那又如何?我又有什么办法,咱们此时应该速速收兵,将兵马收拢回蜀中,借着天险,苏九卿定不会打进来。”
“今年是不会打进来?那明年呢?后年呢?夏国一日比一日兵强马壮,一旦等他们有了实力,终将打破蜀中屏障,陛下难道想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