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璃蹙了蹙眉头, 心中有些急躁,她只盼着周易安那边万无一失,而苏九卿不去好好盯着,跑到这里查什么堕胎药。
“劝你们最好从实招来, 还可少些苦头,若是由我查出来,那事情就是另一回事了。”苏九卿漠然地看着三人。
沈秀第一个跪在地上:“不是我,我是冤枉的。”
柳如烟轻声啜泣,也不说话,只宋玉璃从容淡定地站在原处,负手看着苏九卿。
自那夜之后,苏九卿和宋玉璃再没见过面,周易安被放出来,苏九卿也是马不停蹄,将消息散布出去,还要派人守在周易安身侧,以防他真的被三皇子派去的杀手干掉。
今日,亦是苏九卿调整防务,叫三皇子的杀手有机可乘。这些事要做到不动声色,不被人抓住把柄,并不容易。
好不容易等他将周易安安稳稳送到皇帝面前,下一刻宋玉璃也跟着出现。
三个小丫头,两个人惊了马,后面还跟着一大堆年轻的少年,领头的便是当初在闻家时,出手相助过的陈谦。
陈谦年少,尚不会藏着,心中所想都在脸上,那双眼睛更是紧紧盯着宋玉璃,拔都拔不下来。
后来被收押了受审,也是时时询问宋玉璃的境况。
苏九卿心里有点泛酸。
宋家还没翻身呢,宋玉璃就这般受欢迎了。
然而,不等他回过神来,便传出宫女搜出堕胎药的事,虽然心知那药定然不会是宋玉璃的,但当苏九卿看到宋玉璃时,心中还是忍不住有了些莫名的微妙心思。
苏九卿上下打量着宋玉璃,似笑非笑道:“宋大小姐似乎最是从容。”
宋玉璃坦然道:“不做亏心事,自然不怕鬼敲门。”
苏九卿挑了挑眉:“你在说我是鬼吗?”
宋玉璃无语地看着他:“大人何必曲解我的意思。”
“是不是曲解,宋小姐心知肚明。”苏九卿Yin阳怪气道。
而后不等宋玉璃反驳,他收回目光,说道:“你们三人说来也都是名门闺秀,父兄无不是朝廷中得利的,今日这事已然闹大,无论查出个什么来,只怕都难善了了。”
苏九卿说到此,声音顿了顿,他等了片刻才继续道:“此事往轻了说,是家中族人皆是丢人现眼,面上无光,往重了说,只怕藏药的那位小姐性命不保,却不知那位情郎到底能不能保住心爱之人的性命。”
柳如烟听了这话,身形一晃,几乎要一头栽倒在地。
她面色惨白,浑身颤抖,心虚的样子已是掩饰不住了。
到底不过是十六岁的少女,眼看她脸上的泪珠几乎滚落,这般的异常,在场的人都已注意到。
沈秀更是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盯着柳如烟,她一边不信柳如烟会做出这样出阁的事情来,一边却又不敢细想方才那药为何会在自己身上。
苏九卿瞧着柳如烟的模样,心中已是知晓。
他抬手打开那瓶作为证据的堕胎药,取出一颗来,放在桌案上。
“谁的药,自己来吃,或许还可以为你遮掩……”苏九卿淡淡道。
他说着,转身出了营帐。
另一边,这消息已传了出去,替柳如烟买药的丫鬟心知事情不妙,忙将此事与柳家人交代了。
柳如烟的父母一时怒火中烧,差点背过气去。
“如烟若是死了,我也不活了。儿子不得力,好不容易有个女儿还能帮你攀附富贵,若今日折在这里,不但柳家丢人,只怕大房也要跟着没脸!”柳夫人放声大哭道。
柳如烟的族姐正是闻家嫡长子闻飞卓的夫人,如今已有了身孕。柳家因这姻亲这两年一直扶摇直上,却没想到今日竟折在这里。
柳老爷皱着眉头,狠狠拍了把桌子,骂道:“还不是你这妇人,痴心妄想,要让如烟嫁给闻飞涟,鼓动女儿做那没脸的事!如今还好意思在这哭!”
柳夫人呜呜哭了半晌,道:“那我们如今该怎么办啊。”
柳老爷沉默了半晌,才慢慢道:“如今只能厚着脸皮求人了。”
苏九卿在营帐外等了一会儿,没等到里面的动静,却见一个陌生的宫人带着一个老御医笑盈盈地走过来。
“苏大人,奴婢是司药局的人,奉皇上之命,带御医来给三位姑娘诊脉。”那宫人一边说着,一边笑道。
苏九卿挑了挑眉:“皇上之命?”
那宫人迟疑片刻,才缓缓道:“陈妃娘娘与皇上说,这事毕竟顾及官眷的颜面,皇城司这喊打喊杀的,有所不便,不若叫太医诊脉,便知其中缘由。”
苏九卿似笑非笑看了那宫人一眼:“好,既然是皇上的意思,那救去诊吧。”
营帐之中,只余下三个女子。
柳如烟忍不住发出一声啜泣。
沈秀原本想质问她为何那药会在自己身上,但瞧她的样子,却一时心生怜悯,再问不出口。
宋玉璃亦是心头长叹一声。
她盯着柳如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