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哭道:“奴……奴婢什么也没听到……”
那小丫鬟穿着闻家最下等佣人的衣裳,瞧着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面色苍白,浑身都在发抖。
宋玉璃皱着眉头,冷声道:“我宋家如今虽然落魄,却也不是好惹的,你一个下等的小丫鬟说话,想来无人相信,若你敢将今日所说之话吐露半字,定叫你全家上下都不得安宁。你可听明白了?”
那小丫鬟点头如捣蒜。
宋玉璃瞧她怯生生的模样,慢慢松开了手,道:“去吧。”
那丫鬟忙站起来,慌不择路地往前院冲了过去,她刚过了那拱门,便见她身后闪电般地伸出一只手,掐住了她的脖颈。
宋玉璃一声惊叫几乎卡在喉咙里,下一刻,她见苏九卿闪出身形,随着一声清脆的骨头断裂的声响,那小丫头浑身剧烈抽搐了片刻,再没了声息。
而目睹这一切的宋雨彤只细细地抽出一口气,连尖叫声都没喊出来,便晕了过去。
“你……”宋玉璃将宋雨彤抱在怀里,无奈地看着苏九卿。
苏九卿今日难得穿了常服,一件宝蓝色的锦绣长衫,并未收袖口,也是广袖飘飘,竟难得的有些斯文。
然而这样的苏九卿在宋玉璃看来,却像是给猛虎穿上丝绸,实在是违和的很,尤其他一出手就掐断了一个人的脖子,浑身上下戾气重的很。
苏九卿面色清冷,他将那丫鬟丢进树丛之中,冷声道:“此处是闻家后院,像这样粗使的丫鬟根本不可能进到这里。”
宋玉璃微微一愣。
“你警惕性太低了。”苏九卿道,“这丫鬟要么是乔装打扮,要么是被人雇佣,特来听你和魏思源的墙角。”
呵呵。
到底是谁在听墙角?
宋玉璃在心里默默无语,看来她和魏思源说的话又被苏九卿听到了。
想到这,她不禁头疼的厉害。
“还是苏大人想的周到,若不然我可要栽了。”宋玉璃习惯地露出一个笑脸,不忘狗腿道,“苏大人今日怎也在闻家?”
苏九卿看她一眼,冷声道:“大理寺那次我帮了你,此后京中有不少新传言,你可知道?”
他另一只手中竟还握着一把折扇,随手挑起墙边细柳,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宋玉璃面前。
“什么传言?”
宋玉璃近来只顾得考虑宋子元的事,对无关紧要的,倒并无打听。
“人人都说,我如今是你裙下之臣,是以事事偏帮于你,如此一来,宋子元要翻案,也是指日可待了。皇上听了此事,很是不悦,将我敲打了一番。”
此话一出,宋玉璃脸上的笑容不禁微微僵硬,她干笑一声,十分尴尬道:“这就是皇上误会了。”
苏九卿却冷笑一声,神色间竟是平添了一分狰狞。
“这怎就误会?我帮你,可不正是因为你我的婚约吗?”苏九卿挑眉问道。
宋玉璃低头不语。
“你对魏思源句句谨慎,以你的性子日后根本不可能入太子东宫,为何不肯明说?还是说你怕有朝一日,还会求到魏思源那里?若魏思源当真有能力救你父亲出来,你是不是连想都不想,就会答应嫁给他?”
那是自然。
宋玉璃在心里想,若不是怕宋子元气出个三长两短,就连去爬皇上的龙床这样的事,当个妖妃,她也是想过的。
这世道,这朝堂,一个女子,想要救自己的父亲,又有什么不能舍弃的呢?
再多的奚落难过,哪怕是尊严被踩在脚底下,于宋玉璃来说,又算的了什么呢?
她没有那么多高风亮节,虽说自小学过礼义廉耻,但早在上辈子,宋玉璃便知道,礼义廉耻并没有什么用。一个女人,生于这世间,再没有比礼义廉耻更没有用的东西了。
“我本以为,苏大人在意的,会是跟我父亲的合作。”宋玉璃慢慢说道,“苏家历代执掌皇城司,苏大人年纪轻轻就已大权在握,但如今太子与三皇子夺嫡之争,势均力敌,瞧着只怕要斗上十年八年的,我说的可对?”
苏九卿瞧着宋玉璃道:“接着说。”
“苏大人做孤臣,难保不会受到波及。如今我父亲被□□抛弃,若能逃出生天,必然会与苏大人结盟,成为朝中的第三股势力。我以为,苏大人是为了这个……”
宋玉璃越说,苏九卿面色便越难看。
宋玉璃迟疑片刻,继续道:“按苏大人今日所言,若您对我这个未婚妻还是有些企图的,那玉璃也并不觉得不妥。你我本就有婚约在身,您若愿意……”
宋玉璃说到此处顿了顿,她小心翼翼观察着苏九卿的表情,却见他眼底一片猩红,简直是要把她捏碎了一般,不禁后背发凉,但还是硬着头皮道:“我随时都愿意履行婚约。”
苏九卿冷笑一声:“婚约?以你宋家如今的地位,你凭什么嫁我?”
“是,我宋家如今势力大不如前,但只要我父亲能出来,以他的才学必定会受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