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若桃花。
她轻轻给自己挽起一个妇人的鬓发,一行清泪自眼角流下,一滴滴地砸在她的手背上。
许久,她起身,大声道:“来人,给我拿笔墨纸砚!”
不到入夜十分,宋玉璃便收到了邹清雅的口供,与口供一起的,还有一份留给邹家的家书,邹清雅直言,若有一日邹氏当真要将此事对簿公堂,让宋玉璃在公堂之上,将这封信交给邹氏。
宋玉璃当机立断,着刘嬷嬷带着可靠的人将邹清雅送出宋府,趁着夜色离京。
两个少女站在宋府后门,月色当空,邹清雅着妇人打扮,盘的是时下年轻少妇最爱的发髻。
“表姐,此后海阔天空,只怕再难相见了,保重。”宋玉璃没有行女子之礼,而是如男子般拱了拱手。
邹清雅瞧着觉得有趣,不禁笑了起来,也学着宋玉璃的样子道:“保重。”
拿到口供,宋玉璃才松了口气,她如今把苏九卿得罪了,便也没了靠山,只觉处处都要靠着自己,顿时有些喘不过气来,而邹清雅的口供于她来说,无疑是个护身符,有了这个,她终于显得不那么被动了。
而另一边,苏九卿回到苏府后,便铁青着一张脸,提着剑进了后院,不多时,便是一阵刀光剑影,落叶纷纷,一大片林子被他剃了光头。
他这趟练剑便练到后半夜,就连晚饭也不曾用。
影卫们知道他的脾气自觉远离,只有顾烟是个憨憨,敢在这节骨眼上找他。
“大人,宋府又有响动了。”顾烟道。
月色之下,苏九卿剑露寒光,照在顾烟的眼睛里,顾烟微微垂下眼睑,在刺眼的光线下,却不曾扎眼,只是自然而然后退半步。
苏九卿冷哼一声,又挽了一个剑花,骤然刺出九剑。
顾烟头顶上的一株桂花树发出簌簌不断的声响,叶片飘落而下,而这其中每一片,竟都被切成了两半。
“宋家的事与我何干?”苏九卿冷声道。
顾烟疑惑地看了苏九卿一眼,点了点头:“属下明白了。”
说罢他转身便要离开,动作干脆利落。
苏九卿一时气结:“你回来!”
顾烟又转回头来。
“宋家如何了?”
顾烟这才老老实实道:“方才宋大小姐将邹家那位小姐送出京城了。”
“送出京城?邹清雅要回登州?”
顾烟摇摇头:“看方向,是朝南方去了。”
苏九卿听此,嗤笑一声:“她倒是心软的很。”
“那邹小姐需要咱们的人拦下吗?”顾烟问道。
“不必,随她去吧,只这两日,给我加紧审那个采花贼。”苏九卿平静说道,“宋家任何风吹草动照例来报我,但不必干涉。”
“属下遵命。”顾烟抱拳说罢,转身便走。
苏九卿抱着剑立在瑟瑟的树木之中,月色如银霜披了他满身。
后院里静悄悄的,苏九卿看着满院狼藉,不知想到了什么,陷入沉思之中,许久,他轻哼一声,喃喃道:“宋玉璃,你终究是要求我的。”
自秘密送走邹清雅后,宋玉璃又舒服了两天,只等宋子元的事情平安出来,再跟邹家摊牌,然而左等右等,她却只等到了一个新消息。
“你说什么?”宋玉璃看着眼前的书童,几乎要站不稳。
那是宋子元一个关系极好的同窗派来的,只见书童哭丧着脸道:“我家大人叫我支会您一声,他之前提给皇上,要求重查科考案的折子,被退回来了。”
宋玉璃攥紧拳头,咬牙问道:“皇上便没留什么话吗?”
“上面只批了八个字,兹事体大,容后再议。”书童唉声叹气道,“宋大小姐,我家大人说,这事只怕是宫中有人作梗,皇上怕科考弊案动摇国本,咱们还需得想些办法才是。”
宋玉璃面色苍白,她慢慢坐回椅子上,声音嘶哑:“多谢你家大人了,我心中有数,日后若有动向,自会派人通知。”
书童告退之后,云香已吓得手脚发软,还是刘嬷嬷老成持重,递上一杯香茗:“大小姐别慌,咱们再慢慢想法子。”
宋玉璃点点头,心中盘算起来,皇上突然改了口风是因为苏九卿和她翻了脸还是皇后的影响?
她很快将苏九卿否掉了,苏九卿的性子她还是有些了解的,这人虽说冷清冷血,但为人还是一言九鼎的。
这定是皇后使了绊子。宋玉璃心想,她咬了咬唇,突然间有了个主意,只是这也太铤而走险了些。
她还是需要有人商议商议才行,于是她起身:“刘嬷嬷,帮我安排一下,我要去见我父亲。”
自苏九卿默认了宋玉璃给宋子元送吃送喝的事,宋子元在狱中的生活很是悠哉。
每日好酒好菜供着,闲暇还能读书习字,狱卒们知道他背后有苏九卿撑腰,更不敢怠慢。那刚刚入狱时瘦的陷落的脸颊,这两日也养了回来,连白头发都似乎少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