拧紧眉:“可听见了?”
张崇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忙点头。
周韫深呼吸了一口气,她沉声吩咐:
“传本妃命令,从现在开始,任何人不得进出王府,派侍卫紧密巡守,尤其是前院和后院各位主子,不得有丝毫疏忽!”
周韫稍顿了下,她低垂下眼眸,轻声呢喃:
“……直到爷回府。”
张崇先是错愕不解,遂后反应过来她为何有这般命令。
若圣上真的故去,那如今最有希望登上大典的就是他家主子爷。
可庄王和安王却不会眼睁睁看着王爷登上那个位置,而什么都不做。
说不定,就会有人想不开,想要鱼死网破。
其实周韫也知晓,自己这番担心许是有些多余。
大势已定,再多乱子,也不过跳梁小丑罢了。
只不过,周韫觑了眼嬷嬷怀中的襁褓,即使如此,她也不得不防。
等张崇郑重应声退下后,周韫才松了口气,软着腿坐回椅子上,短短几道钟声,她却听得背后都生了冷汗。
周韫守着瑾儿,在锦和苑等了一日一夜,也没有等到傅昀回府。
时间越久,越叫人心惊胆颤。
翌日天明,周韫是被外间的喧噪声吵醒的。
她昨夜里硬撑着等傅昀回来,天际快晓亮时,她才迷迷瞪瞪地入睡。
如今被外间吵闹声,吵得迷茫地睁开眸子,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周韫抚额,难受地揉了揉,唤了声:
“时秋!”
听见动静,外间吵闹声倏地一静,遂后,珠帘被掀开,时秋快步走进来:“娘娘,您醒了?”
周韫蹙着细眉看向她:“外间什么声音,可是爷回来了?”
时秋苦笑着摇了摇头:
“王爷还没有回来,外面的是后院各位主子。”
周韫一怔,遂后才翻了个白眼:
“没有消息就在院子中等着!偏生就她们按捺不住!”
话虽这般说,但周韫还是起身穿衣,粗略梳洗一番,就走了出去。
如今她可不敢穿戴得过于艳盛,发髻不过戴了支玉簪,刚穿过珠帘,还未看见旁人,就不耐道:“嚷嚷什么?当本妃这锦和苑是什么地方?”
以刘氏为首,一行人迅速安静下来,老老实实地行了个礼数。
周韫抿唇,斜了她们一眼,才被扶着坐回椅子上。
等她坐好,刘氏才对她笑了下,很快就拧起眉:
“姐姐,妾身也不想来打扰您,可这一夜没有消息,妾身这心中总是安定不下来。”
她话音甫落,其余人叽叽喳喳地附和着,吵得周韫头都跟着疼起来。
她去正院请安少,忽地有些佩服起庄宜穗来,以往都是怎么受得了这群人的?
周韫倏地拍桌子,不耐地冷声斥道:
“够了!”
众人一惊,忙堪堪噤声。
周韫扫了一圈,目光所及处,众人皆不安地绞着帕子,紧张地看着她。
周韫稍顿,火气消了些,尽量心平气和地说:
“本妃也没收到消息。”
这话一出,其余人皆惊讶。
哪止她们,连周韫心中也紧张慌乱,谁也不知皇宫如今是何情况,爷怎得连个信都不传回来?
就在锦和苑中,皆一片担心和期盼中,府邸的大门终于被敲响。
一行宫装的小太监候在门前,遂后,被领进了王府。
待看清走在前面的人时,周韫一直攥紧的手终于松开,她瞪了那人一眼:“你回来了,宫中可是安定下来了?”
小德子躬着身,恭敬地点头:
“娘娘猜得对,如今宫中情景已经安定下来,主子爷得知娘娘的安排,甚是欣慰。”
听前面的话,周韫眸子亮了亮,再听后半句,她不着痕迹地撇了撇嘴。
她做事,要他欣慰?
而后,小德子又紧接着说:
“娘娘,奴才这次回来,是奉主子爷的命令,接您入宫的!”
站在周韫身后的刘氏眸色一闪,她心细,也听得仔细。
小德子说的是接“您”,而非“你们”。
不止是她,周韫也听出来了,一愣,遂后扫了眼身后欲言又止的一群人,替她们问了:“王爷只说了接本妃?”
小德子点头。
周韫几不可察地勾了勾嘴角。
算爷还有良心,没叫她白等昨日那半夜。
她没心思替身后那群人着急,听罢小德子的话,就转身吩咐时秋,将该带的东西接收拾好。
她进宫,那瑾儿自也是要跟着的。
这一动,日后恐能就不会再回来,要带的东西,多了去了。
周韫一动,她身后的一群人就按捺不住了。
郭氏最先站出来,她之前还算有几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