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食摊子已经出了, 馄饨、米线、包子、米粥等热气腾腾,氤氲地冒着白气, 食物的清香随着晨风扑面而来。
狼城的米线很有特色, 商澜选了昨日来过的一家,刚坐下, 就听隔壁馄饨摊旁传来了标准的官话。
“找一天了, 什么都没找到, 他是不是看错了。”
“狼城这么大,才找一天而已,你耐心点。”
“那倒是。唉,我 就是心急,如今两军对垒,一旦城里出了岔子,咱们可 就唉……”
“时运不济,那也是没法子。咱一个小喽啰想那么多作甚?”
……
“老客来啦, 跟昨天一样?”卖米线的女掌柜记得商澜。
商澜点点头。
“好嘞, 鸡汤米线一份,多加白菜。”女掌柜把米线捞出来,放进蓝边瓷碗里,再夹两筷子蔬菜, 由她男人浇上汤头,便给商澜端了过来,“小哥慢用。”
说官话的二人警惕地看了商澜的背影一眼,停下话头,专心吃馄饨。
盏茶功夫后,那二人付了账,往北边去了。
商澜放下碗,把铜钱扔进女掌柜的小篮子,带上斗笠,起身跟了上去。
城门刚开不久,进城卖菜卖柴的老百姓很多,商澜借着一个挑柴的人的掩护,与那二人间隔不到四尺。
那二人还在说话。
“昨儿翻遍了个各个客栈、茶楼,六哥七哥去茶花楼一晚上没有消息,八成扑了个空,今儿去哪儿?”
“六哥说去找牙人。”
“找牙人干嘛?咱们要换地方吗,哦哦哦,我明白了。”
牙人手里有房源。
他们找到房源,一家一家排查,说不定 就能找到想找的人。
商澜虽然不曾通过牙人租房,但心脏却莫名提了起来。
那二人钻进了贾家兄弟租房子的胡同。
商澜在街对面站了站,往北边几步远的牙行去了。
进了门,一个瘦小枯干的中年人迎了上来,拱手道:“这位小兄弟有礼了,有什么需要在下帮忙的吗?”
商澜还
礼,说道:“北方人做买卖,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了,想租个小院子。”
中年人叹了一声,“小兄弟,趁着现在还能走 就赶紧走吧,租什么房子啊,我只恨拖家带口走不脱呢。”
此人心肠不错。
商澜唇角带了一丝笑意,说道:“要是能走,早 就走了,这不是有事走不了嘛,大叔还是给我介绍介绍能租的房子吧,身上没钱,要便宜的。”
她穿的是布衣,看着 就是穷人。
中年人不再多劝,请她坐下,从抽屉取出账本,放到商澜面前。
商澜打开账本,上面果然列着不少房源,房屋所有人,位置、面积、租金、租客等信息一目了然。
她一边看,一边问道:“生意怎么样,最近有租房子的吗?”
中年人道:“不好,只有前天晚上开了一张。”
商澜看了眼时间,迅速找到那一单——正是贾家兄弟租住的胡同。
“ 就这个吧,地方不大不小,正好。”她点着一个地址问道。
中年人看了看,“小兄弟住几个人?”
“只有三个。”商澜从荷包里取出一块银子,“我们住的时间不长,办完事 就走,大叔稍微算便宜一点。”
二十天三两银。
出租房有家具,有锅碗瓢盆,被褥等用品自备。
二人谈妥 就往出租屋去了。
商澜煞有介事地看了看房子,送走牙人, 就跑街上买需要的东西去了。
她一路跑去跑回,不到半个时辰 就搞定了全部。
回到跟王力、李强租住的小院时,二人正好要出门。
商澜道:“要去找我吗?”
王力长长地松了口气,“可不是,老商这是去哪儿了?”
商澜道:“你们跟我来,边走边说。”
新租的院子离住处不远,路口较多,地形比较复杂。
三人在离出租院不到十丈的纵向小胡同里藏住身形。
李强上了房。
商澜和王力在下面,探个头 就能看清院门前的情况。
王力道:“人能来吗?”
商澜挑了挑眉,“不好说,死马当活马医吧。”
王力道:“一旦抓不住人,咱们 就有麻烦了。”
商澜耸了耸肩,“那也没法子,总得冒一些险。”
说话间,横向胡同里有了动静,听脚步声至少来
了七八个人。
“几位好汉, 就是这家, 就是这家了。哎呀, 就是个秀气的小兄弟,跟你们一样都是北方人,不是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吗,这又何必呢?”
“少废话,为何锁着门?”
“这……估计是买吃的用的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