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位王爷相勾连——一方面,李强听到了黑衣人之间的对话,他们唯王爷马首是瞻;另一方面,广义侯不是傻子,不会跟着边陲将领做蚍蜉撼树的蠢事。
三人把与任家有利益往来和人情往来的权贵列了出来。
任家的亲家没有皇室。
结亲对象大多是边军武官,西南地区的文官,巡抚黄旭宁是任博扬大儿子的老丈人。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桂东基本上已是铁板一块。
三人把情况从头捋顺一遍。
商澜道:“我们现在处境不妙, 日后所有动作都要围绕一个核心——谨慎,宁可不做,但不可做错。”
王力深以为然,说道:“明白, 老商放心。”
李强道:“那怎么办?”
他说的简单,但商澜听明白了,说道:“接下来我们要好好打探一下,如何去昆山最稳妥。”
王力道:“好,我和老李这 就走一趟。”
……
午后,商澜睡醒一觉,正要出门,王力李强 就赶回来了。
商澜请二人在八仙桌旁坐下,倒了两杯凉茶,小声问:“怎么样,有路子了吗?”
李强摇摇头。
王力道:“昆山南北两线都有驻军,而且砍柴的都是本地军户,生人很难混进去。”
商澜柳眉微蹙,“这么严密的么,从没有闲杂人等进去过?”
这话王力不好回答,毕竟他只是在街上问了一问,不了解具体情况。
商澜想了想,说道:“先不管那么多,我们买些干粮,带上水囊,置办些一套货郎的东西,到山脚下再想办法。”
……
三人说走 就走,跟掌柜结了账,赶马车离开昆州城,往南去了。
这一走 就是小半天,天黑时才找个寨子住了下来。
鸡鸣寨在官道上,往来商旅极
多,每家客栈的拴马桩上都拴着七八头大牲口,大堂里灯火辉煌,人声鼎沸。
商澜的钱不够多,没敢请车夫,王力李强又是一口纯正的京腔,不好往客栈里闯。
商澜 就让王力把骡车赶进寨子里,找一户普通住家住了下来。
晚饭丰盛,商澜吃的有些撑, 就想去镇上逛一逛,看看能不能打听到些什么。
她出去,王力、李强必然要跟着。
三人在大门口分散开,商澜在明面上,王力二人隐匿起来。
天气热,各家酒楼的门窗都开着,站在街对面 就能听到嗓门大的客人的说话声。
聊粮食的,聊草药的,聊哪种布匹在德永县更好卖的,昆州地界的哪道菜最出名,天竺国的老百姓有多混账,等等等等。
商澜一路走一路听,一直走到长街的尽头,也没听到她想听的消息。
寨子的尽头有道溪水,哗啦啦地穿过拱桥,声音清脆动听。
商澜信步走过去,在拱桥上站了站。
夜晚的风带了凉意,迎风而立,听虫鸣、听蛙叫、听树叶摩挲的细碎声音……整个人都放松了。
北边传来“嗒嗒”的马蹄声,大概三四匹马。
“那小贱人死了,那个位置该轮到你了吧。”
“不好说。”
“陈先生说没问题, 就应该没问题吧?”
“目前还是皇上做主呢。再说了,生见人死见尸,以目前来看,人未必 就死了。”
“那倒也是,毕竟从沱河里活着回来的人。娘的,杀个女人很难吗?那几个狗东西也是废物!”
“不难,但那女子有些邪门。”
“对对对,邪门, 就是邪门。老宋,你说她是不是借尸还魂啊。”
“不好说,我听说德惠大师很看中她,应该有点道行。”
……
商澜听着熟悉的声音,惊得全身僵硬,心脏突突直跳,脑海里却是怒火滔天,恨不得立刻拔铳,把说话的二人崩个稀巴烂。
但她紧咬牙关,忍住了,揉了揉头发,转身向南,下了拱桥,慢腾腾往前走——这个地界,有心情站在桥上看风景的人不多。
“咦,居然有人,要不要……”那人话说半截,但意思很明显。
“算了吧,你我不提名不道姓,别人听不出什么,不要节外生
枝。”这是老宋,宋春的声音。
“那倒也是。”那人说道。
三人牵马下桥,齐齐看了商澜一眼。
商澜弄乱了发髻,鬓发被风吹乱,盖住了小半张脸。
树影之下,三人都没看清商澜的长相,骑上马走远了。
商澜出了一身冷汗,假装本地人,继续往前走了一段,这才往回转。
王力李强从暗处现了身。
王力道:“真没想到,居然是他。锦衣卫查过了,他当时确实在京城。”
他指的是慕容飞一案。
商澜问道:“锦衣卫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