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外蹿进来一个黑影。
“什么人?”他的手按在了转轮枪上。
“是我。”那人答应一声,又道,“卑职邢三参见皇上。”
昭和帝停下脚步,问道:“那婆子到底去了哪里?”
shi漉漉的邢三进入廊下,他抹一把脸上的雨水,回道:“皇上,婆子去了高家。卑职略等片刻,婆子 就出来了。随后一个小厮出了门,去了南城二桂胡同的一座二进院子。待他离开后,三个大汉鱼贯而出,往三个方向去了,卑职跟着其中一个去了前面的胡同,那大汉又找出五个人,一行六人骑马从南城门出了城。南城门外比较空旷,道路笔直,卑职怕打草惊蛇,没敢再跟, 就先回来了。”
昭和帝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他说道:“
真没想到,高家还有这种心思,胆子不小啊!”
陆俞也是勋贵子弟,对萧家之事了如指掌,顿时明白了高家的意图。
萧家现在是英国公萧凯的,以后是萧复的。
萧老夫人一死,萧家势必分家,小高氏的主母之位,定会因为萧复、商澜的强势而岌岌可危。
等到英国公去世,人才凋零的高家和小高氏母子,必将与国公府的权力、财力和人脉无缘。
要想避免出现这种局面,只能让萧复死掉,由小高氏的大儿子继承世子之位。
陆俞道:“皇上,这些人出城是冲着商副门主去的,要不要再派几个人跟上去?”
昭和帝沉默片刻,说道:“三个人分三路走,各自出城,显然是不确定商澜从何处前往黄龙河。商澜身边一直有锦衣卫高手。暂且按兵不动吧,以免辜负了她冒着生命危险扯出来的线索。”
他吩咐陆俞,“传令下去,严密监视高家和邢三找到的院落,务必不能打草惊蛇。”
“是。”陆俞心中一凉,暗道,对方人多势众,只怕商副门主凶多吉少了。
萧复落水失踪,皇上派他的人赶到萧家,是为了通知商澜不要轻举妄动,但他们晚到一步,潜入始复院时商澜已经走了。
不过,他们也因此发现了那个形迹可疑的婆子。
……
小路泥泞,马走得很慢。
黑衣人虽穿着蓑衣,但雨势太大,雨水下渗,衣裳早 就shi透了。
风一过,透心凉。
其中一个黑衣人抱怨道:“娘的,也不知道那贱人从哪出去的。明明四面都安排了人,怎么 就让她跑了呢?”
最左面的黑衣人说道:“那贱人鬼的很,我估计是从北面,北面是老赵看守的吧。”
中间的老赵说道:“不知道,没看见。我一开始 就说北边放三个人不够。那么多小胡同,不到半丈宽,稍不留神,人 就过去了。”
一个粗哑的声音说道:“都少抱怨几句,想办法找到人是真。如果让她安然赶到黄龙河,跟锦衣卫和五城兵马司的人汇合,咱们再想下手 就难了。”
左面的黑衣人道:“追了这么久都没追到人,估计不在这条道上, 就看南路的了。”
声音粗哑那人又道:“咱们离黄龙河不
远了,都小心些,别人没找到把自已搭里了。”
右边有人道:“唉,自打进了葫芦军,咱 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老赵附和道:“是啊。我这条老命早 就是王爷的了。两万两白银,不贱,够我一家好好活两辈子了。”
“闭嘴,都少他娘的瞎说。”嗓音粗哑那人斥了一句。
众人收了声,沉默着继续赶路。
李强跟了一路,只得到两个有效信息——葫芦军和王爷。
但京城的王爷太多,即便知道是王爷,也没有任何意义。
……
商澜没有完全沿着官道走,走大约一半路时,她走斜线,拐向了黄龙河下游。
——萧复落水,逆流而上的可能性基本没有,锦衣卫也不会傻到在原地刻舟求剑,必然向下。
赶到黄龙河边的一个村落时,已经是下半夜了。
雨势转小,天光稍稍亮了一些。
商澜在村口张望了一下——外面是大片的田地,直到堤坝,无遮无拦。
如果她 就这么出去,一旦有敌人,几乎等于送羊入虎口。
但这一大片都是这样,不出去难道耗在村子里?
商澜犹豫片刻,到底冲了出去。
跑!
加速跑!
跑了大约一里地。
西边田地里,孤零零的一排老槐树上忽然跳下十几个人,响亮地“呼哨”一声,速度极快地朝她来了。
商澜心知不好,想要回转,又见十几个黑衣人骑着马从村子里出来了。
她飞快地看了一圈,只有堤坝上没人。
“拼了!”商澜低低地喝了一声,脚下又快了几分。
“Cao,走大半宿了,这贱人怎么还这么能跑?”
“当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