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叫不是冤家不聚头!”话落压根不和这小娘赊着,伸手就薅。
外袍猛地朝下坠,李敛跟着这个劲身子一歪,朝着地下一头栽下来。
大惊刹那李敛睁开眼,左脚一踢,手成两爪攀了下主梁,借这缓冲力再出右脚,一个鹞子三叠倒飞起来。双臂朝上又一攀横梁,李敛打了半个提溜朝下落,就地一滚,无声无息落稳了。
不等目瞪口呆的张和才反应,李敛提了气,影子般贴地滑过来,伸臂拐住他咽喉,三指成爪猛掐住了他颈侧命脉。
二人紧贴着,张和才瞬间便感到了她急促跳动的心脉。
张林见不好早就躲了,屋中的赌局因着这变故一下全停住,众人皆朝他们望来。其中一个观赌的高大男子走出来,他出时,众人纷纷为他让开道路。
他站在三步外道:“七娘,你又要招事。”
张和才听得耳畔女声轻笑,带三分刚醒时的意味,调沉沉道:“贺傻子,分明是他先招我,我才招他,江湖规矩,一报还一报。”
周围看热闹的有几个笑了两声,笑中有肯定。
贺铎风方要开口,张和才压过他尖声道:“怎么是我先招你啊?那、那日在街口你要不踢爷爷的摊子,哪个乐意惹乎你这江湖小娘?”
李敛学着他的话笑道:“怎么是我先招你?你不抢我银子,哪个乐意惹你啊张三爷?”
“你、你他娘血口喷人!是你夺了爷一吊铜子儿!你——”
张和才气得有些结巴,偏头斜眼朝后去看,他见到了李敛微泛汗意的面孔。
“行了七娘,人家没有功夫,快放开罢。”
贺铎风边言边行,朝这走来,李敛抓着张和才立时向后撤,掐得他一阵上不来气。
李敛笑岑岑道:“我若功夫再差星点,掉下来摔断头脊,天地间便已无李敛了。”
张和才此时才知她名唤李敛。
“但你不还好好的立在这?”贺铎风走上前来,展臂欲拉开她,“七娘,得饶人处且饶人罢。”
李敛一偏身又躲开,闻听此言更是笑出声来。
李敛道:“贺铎风,你可真是个义薄云天,顶顶混的混蛋啊。”
周围又起了阵笑声,笑中还是有肯定。
詹呈方才送完张和才便出门去了,恰逢三人僵持之时他迈门而归,见状大惊奔来,惊惶道:“这、这可怎么回事啊?怎么还打起来了?贺大哥,您看看这,您带来这位——我这是做生意的,您可不能这么欺负我啊!”
贺铎风安抚了两句,李敛闻言面上带了三分残忍,洒落落笑道:“詹掌柜不必慌,不见血,我打他一顿就走。”
张和才一直没捞着出声,闻听此言立时道:“哎!怎么还,还有没有王法了还?!”
“可别打可别打,伤了和气啊!”詹呈苦着脸道:“就是打也不能在这啊。”
张和才眼都瞪圆了:“哎!老詹你个狗东西!你——”
窗外忽而破空击来一物,如燕啾而鸣,打断了张和才的话。
第六章
张和才的话被打断,倒不是因着他听见了这声响,分辨出了这声响,而是因他被这声响打中了。
燕啁啾本是朝着李敛而来,谁想她听声辨位闻风而动,身子一扭,掐着张和才便用他做了挡箭牌。
张和才还未反应过来,左肩忽而一痛,一枚燕喙般的短镖便扎破衣物,打进rou中,他下意识惨叫一声。
人群中忽有人叫道:“燕鸣镖!”
随着这声叫喊,后屋的窗框四扇被撞破三扇,屋中之人全没了。
这些人中,一半是出去看热闹,顺便看在贺铎风的面上,认了李敛这个朋友,一半是追着看热闹的,真心认了李敛这个朋友,要给她报这个仇。
屋中刹那空下来,贺铎风却没有走。
从袖中掏出五十两的银锭,他搁在赌桌上,对呆愣的詹呈一拱手道:“詹掌柜,实在对不住,这点银子聊作补偿。”
詹呈忙道:“不必了贺大哥,你千万别客气,你要认我这个朋友,银子就拿回去。”
贺铎风还要言语,詹呈抬手一挡,见了他面上的表情,贺铎风笑一笑,将银子收了回去。
他转头又道:“七娘,中了燕子楼的镖不是小事,眼下这位公公又已替你挡了一道,你快放开人家。”
张和才立马道:“是是是!说得是!你这杀千刀缺良心的!使我给你挡灾,快放开!哎哟……”
李敛听了他的话轻笑一声,没有言语,只撒开了掐住命门的指爪,推了他一把。
咳嗽着踉跄两步,张和才摸着自己的喉咙,转身眉一竖就要找茬,可不待贺铎风上前为他看伤,外间燕啁啾忽而又起.
来人似是忌惮屋中余人的功夫,长短镖接二连三,以前所未有的破空之势打了进来,之前的镖从西而入,只这次却是东南。
李敛面色微沉,展臂一揽,张和才的脖子就又不是自己个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