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落一点的车窗里,陆沉紫色的名字正若隐若现着。
没道理总是对方在考验她,也让她考验一下。
就是不晓得陆沉最终会作出什么样的选择了。
此时,棠宁的沉默几乎一下子刺到了两个人的心。
徐司年很明白,这应该就是棠宁给予他的最后温暖,她总是这样,在不该心软的时候心软,即便自己不舒服也要为他着想,所以他才……
这样想着,徐司年的眼睛一瞬涩胀得有些厉害。
而另一头,一个没忍住,于一片嘈杂中,陆沉竟直接低声又病态地笑出声来。
他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场梦,而现在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的他,明白他的这场梦已经到了不得不醒来的时候了。
而这时,他也必须要承认一个不得不承认的事实,那就是现在的棠宁早就已经不爱他了,她的眼里心里就只有徐司年一个人,哈哈……
什么愿意重新跟他在一起,什么喜欢他,什么会回来跟他去奉城,都是假的,都是骗人的。
善意的谎言嘛,他懂……
他真的懂。
就是太难堪了,真的太难堪了。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傻子一样,任由棠宁糊弄来糊弄去,她说什么,他信什么,要知道先前在看到报纸上那两张亲密的照片时,他还想着,一定是假的,棠宁她一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她其实还想着他的,并没有一看见徐司年,就将他整个人都忘到了脑后。
可现在……
这个时候,他甚至宁肯棠宁之前直接跟他说实话,就说她早就已经不爱他了,不喜欢他了,不记得他了,心里也没有他了,也好过现在这样叫他痛彻心扉。
是施舍吗?
是施舍吧……
是因为他受伤严重,受不得刺激,棠宁才一时心软施舍了他。
哈哈。
亏得他之前还紧握着这样廉价的施舍舍不得松开手,才会搞得这般狼狈。
真的太狼狈了……
头痛的感觉越来越剧烈,越来越来势汹汹,疼得陆沉的手一下就抠进了掌心当中,嘴唇更在不晓得什么时候,早已被他咬破,血的腥味在他的口腔里弥漫开来,连意识都开始有些模糊了……
可陆沉的眼神却自始至终都没离开过不远处微笑的棠宁,他看着她柔美的侧脸,玲珑的身段,酒店的水晶灯的光亮投射到她的脸上,叫穿了一条墨绿色旗袍的棠宁整个人美得仿佛能放出光来,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牢牢抓住周遭所有人的视线,不论男女。
他不明白,这么漂亮的一个女人,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呢?
为什么,要这样对他呢?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不管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的现在,到底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要被棠宁一次又一次地抛弃,一次又一次给了他希望,又让他再次陷入挣脱不开的绝望……
他也是个人,有血有rou的人,会疼会哭会难受的人啊!
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为什么?
陆沉在心中不住地这么问道。
就是不晓得是在问自己还是问棠宁了。
派对散了,热闹也结束了,原先还挤挤攘攘的酒店门口也跟着一起冷清了下来,只剩下几个打扫的人在安静地打扫着。
“少帅……”
直到这时,陆沉才听到身旁来自他属下的呼唤声。
闻言,陆沉伸手直接就拉开了车门,跌跌撞撞地就冲了下去。
“少帅!”
其他几人也赶忙从车上走了下来,刚想上前扶住陆沉,男人就先一步摆了摆手,哑声道,“不用,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可是到现在您的药还没喝……”
“什么时候,我的话也不起作用了。”
陆沉的声音一下就低沉了下来,而这样严厉的指责也终于使得那些想要上前的属下们停住了脚步,就这么站在了原地看着陆沉踉踉跄跄地往前走去,最终消失在了街道的拐角处。
几乎同时,棠茵灰头土脸地再一次结束了一天的采访,只觉得累得双腿都有些抬不起来了,心里头关于辞职的念头也再一次升了起来。
太累了,真的是太累了……
她不明白,工作怎么就这么辛苦,不仅经常会被人骂被人羞辱,一天到晚跑个不歇,有时候可能也采访不到一篇好新闻来,甚至就算你采访到了,连稿子都写出来了,总编直接来一句不予采纳,也有可能将她耗费了十天半个月的心血,随手丢到一旁落灰,你要是敢上前理论,那就好了,可能接下来你都不会有什么正儿八经地工作,他说不定还要天天挑你的刺儿……
总之,各种各样的麻烦都有。
先前那些对她献殷勤的男人们,在她表示不想进一步发展时,也开始一个两个地开始跟她保持起距离来了,甚至对于她的窘境完全视若无睹。
她不明白,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