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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崔爻手底下人的效率极高,李言之的底细被飞鸽传书至京城时已是两日后。
这两日中,崔爻一直将他自己关在房中,睡醒后便默默地看着那张面具,不言不语。
秦天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等到消息传来的那日,他这个外人竟比崔爻那个当事人心中更加急不可待,匆匆拿了来自陇西的书信之后便直奔崔爻房中。
“崔大人,来了!”
崔爻转头往镂空窗户看去,只见秦天隔着窗,神色激动。
他缓缓起身走到门口,将房门打开侧身让秦天进来。
秦天见状立马踏门而入。
崔爻见他进来之后便转身坐回到椅子上,白皙纤长的指尖微动,轻微的敲击桌子的声音响起。
“读。”殷红的唇角微动,清越短促的声音传出,秦天见状也不耽搁扭捏,展开信便读了起来。
【李氏嫡次子李言之玉树临风有君子之风,文武全才,陇西郡女子皆视之为夫郎人选,近年踏门提亲之人络绎不绝。】
……
秦天一路看下去,发现出现的无一不是夸赞之言语,目之所及,那李言之的君子风度无一不跃然纸上。
思及信中所讲的李言之的人品风度,他心中更沉几分,不住地为崔爻叹气。
看着秦天坐立难安地神色,崔爻双眸中的颜色愈发深沉,抿了抿唇一字一句地往下听。
而一旁的秦天原本还轻松的神色却在看到最后一句时猛地一变,他视线一拧,紧紧盯着那一句话,看了许久才沉沉出声。
【李言之与济宁寺空寂先生关系亲密,有分桃之嫌疑。】
话音一落,秦天若有所感地抬头看向崔爻,只见他原本的平静失色早已消失不见。
手中的信突然被抽走,秦天张了张嘴却没出声,转而沉默地看向崔爻手中的信。
那儿还有最后一张未展开。
崔爻指尖微动,那张渗着墨迹的纸便已经被展开在掌心。
他一字一句地认真看过去,等到将信合起来,他的眼神已经宛如恶鬼附身,手背上的青筋暴起,额角的肌rou缓缓抽动,触目惊心。
比起李言之同她赐婚一事,这件事让他更加气愤。
他胆子竟然那样大,敢利用他的殿下来作挡板。
秦天看着他这个样子更是不敢开口,只是在一旁沉默着。
任谁知晓了自己心上人被这么对待,心中若不生气那便不是个男人了。
过了许久,他才默默收拾好心绪,只是心中却已经计划着如何处置那个猪狗不如的李言之了。
不过,还是要先见到殿下,将这件事告知于她才是首要的。
思及,他的睫羽垂得更低。
她定是不会见他的。
可即便她不愿见他,他也要告诉她实情。他心中藏有私心,这桩婚事是如何也成不了的。
一旁的秦天见他还是那样沉默,有些沉不住气地看了他一眼。
崔爻察觉到,眉目轻转着问道:“怎么?”
秦天伸手无措地抓了抓衣襟,看着崔爻皱着眉头犹豫道:“李言之明日便随着他父亲入京述职了……”
崔爻听后神色不变,仍旧敛着长睫,低声道:“我知晓了。”
……
两日后,玉阳宫。
“殿下,今日李公子回京了,殿下可要如陛下所言去见一见那李公子?”折枝弯着腰,一边替卫长遥上着胭脂一边低声请示。
卫长遥眼神未离开自己镜中的脸,闻言皱了皱眉头,不由得响起之前碰到张映易的那次。
心中不由惴惴不安地想着,崔爻这次该不会整什么事了吧,毕竟自己已经同他讲得够清楚了……
如此想着,她心中放心了一分,当即变微微提了提嘴角,隔着镜子对上折枝询问的眼神,温和道:“去见一面。”
她倒有些好奇那个一直被当作男子养大的李公子是何等气度了。
说话间,她便已经将妆容衣饰收拾妥当。
折枝见状低头搀扶着她一步步自殿内走出去。
等轿子停在宫门口时,折枝掀开帘子将卫长遥搀扶出来。
日光照在宫殿顶上的琉璃瓦上,折射出一道道刺眼光芒,闪烁不停,卫长遥抬手捂了捂眼,不由得响起之前去皇陵时的路上。
那时崔爻便一直驾着马走在她的右侧,彼时自己还没有体会到,现在想起来他也该是特意挡在那儿为自己遮光的……
卫长遥皱了皱眉,将这不该想起的细枝末节强自抛到脑后。
转头之际,眼角瞟过一个淡蓝色身影。
卫长遥暗自挑了挑眉,随即转身站定,
对方亦是远远站在原地,见到卫长遥也没有什么动作,只是远远瞧着,眼中有些不以为意还有看轻意味。
卫长遥抿了抿唇,随即直直看向那人,脚下没有任何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