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不已经有了进展了么?怎的又……”
秦天小心翼翼地看着面色沉默的崔爻,欲言又止,唯恐自己戳到他的伤心事,再被他给收拾一顿。
崔爻纤长的睫羽垂得更低,苍白干裂的唇轻动几下,声音微不可闻:“是我此前做过一些错事,伤到了她。”
秦天皱了皱眉,旋即好奇地看着崔爻:“错事?无法弥补?”
崔爻将手收到膝头,僵着身子缓缓点头。
这样一番动作使得颈边一侧的伤口出现在秦天眼前,他原本好奇的视线一凝,紧接着便严肃地看着崔爻:“你的脸!?”
想到受伤的脸,崔爻的长睫眨得更加仓促而无措。
他不是在乎面容的人,此前也因为这张‘美丽’的脸而受过许多不公的令人厌恶的待遇,因此他倒是希望自己没有这张脸。
可现在……
他喉结动了动,有些无奈地想着,原本身上能吸引她目光的也就只剩这一章还算好看的脸了,可现在却还是受伤了。
不仅难看,还可怖。
殿下应是更加不想见他了……
“……没事,男人身上有伤更显得可靠些,你以前就太过于小白脸了。”
秦天面色为难地看着崔爻,双手按着大腿又坐了下去,安慰道:“……其实不是很严重,真的。”
崔爻没有理会他的安慰,自顾自地说:“我可能真的没法子了。”
秦天叹了一口气,将酒杯递到崔爻唇边:“喝一些,喝醉了就什么烦心事也想不起了。”
崔爻回神,摇摇头抿唇道:“我不喝酒。”
酒的味道那样刺鼻难闻,他一直不曾饮过酒。
秦天:“……娘们儿唧唧的,我看那三公主都饮酒,你却不饮酒,那这样人能看得上你么?”
崔爻没理会,还是垂着眸子。
他又怎敢饮酒?
那日只是闻了闻殿下身上的沁香酒气他便醉了,竟连那些最最该藏着掖着的肮脏心思都跑了出来,当时还暗自欣喜若狂。
可接下来的现实却叫他跌入了Yin暗且刺骨冰凉的地狱,永无翻身之日。
想着那日她软着身子信任地跌入自己胸膛的情景,他再没了那些喜悦,反倒是有一根刺直直刺进那不断搏动的心府之内,动一下便深一些,更疼一些。
“……要我说你还是得继续。”秦天扬起脖颈直直灌下去一杯酒,停顿一瞬后开了口。
看着崔爻猛然间发亮的眸子,他心中暗自叹了口气,继续说:“古人云‘烈女怕郎缠’,你不妨再尽尽力。”
“接近她,让她习惯你离不开你,这不就行了?”
崔爻远笨笨冰冷的身子渐渐回暖几分,一双眼中渐渐有了焦点,看了一眼秦天后起身走到门口,将房门打开,侧着身子冷淡道:“夜深了,你回去吧。”
秦天一时愣住,张了张嘴才想起自己的目的:“……哎,跟你商量个事儿呗?”
崔爻冷着眼神看着他,未语。
秦天讨好地笑了笑:“我…是想叫你给我安排个屋子,那松柏老欺负我,不愿和我睡在一起,要将我赶出去,我实在是没地儿去了。”
“我…不是崔府人,也没人管我…”
崔爻定了定眸子,抿唇说:“明日我让松柏给你安排。”
说罢,眼神往门外扫了扫,赶人之意显而易见,秦天见状缓缓站起来,将手放在腰身两侧搓了搓,讨好道:“松柏将我扔出来了,要不,我今晚就在你这儿睡?”
说罢看着崔爻淡漠的瞳孔,将手伸到与眉齐平的地方,发誓道:“我发誓,绝不发出一点声音扰你歇息。”
眼看崔爻还是静默不语,他继续道:“我就睡在外间!”
崔爻敛了眼皮,低声道:“我书房旁有间空屋子,你睡那,等明日我叫松柏差人给你收拾一番。”
秦天眼睛一亮,立即转身拿起酒壶来到门口,拍了拍崔爻胸膛,二话没说便风风火火地离开。
崔爻这才阖上门,转身躺在榻上,缓缓闭上眸子。
总归还没到最后,只要他不放手,总归还有那么一丝丝机会的。
……
卫长遥回到宫后将自己关在玉阳宫整整三日,哪儿都没去,唯恐又碰见那呼延瑕,眼下他们都已经准备要回去了,自己要是出去再碰到他手底下,不定会被如何。
三日后,匈奴人与月氏人悉数离开大雍。
因着素金受的伤还未痊愈,回宫后卫长遥的衣食起居便又接到了折枝手里。
折枝来到卫长遥寝殿,见到卫长遥已经起身坐到了榻边,她脚底下更快了几分,匆匆上去:“殿下可是睡醒了?奴婢这边吩咐人上来为您洗漱?”
卫长遥眯着眼:“叫吧。”
眼下那些人都已经离开,那么卫语棠也该出嫁了吧。
等到用过早膳,便又内侍前来回话。
卫长遥靠在椅子上,静静看着弯腰站于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