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战板起了脸:“你说什么傻话呢,我已经向上峰告假了,这几天,我就在家里盯着你,你老老实实地,哪里也不许去、不许惹事,而今之计,唯有小心谨慎才能保全性命。朝堂之事,非同儿戏,一个不好,就是杀身大祸,当年你外祖家就是如此,当朝太傅,一夕之间,全家说没就没了,你以为这是开玩笑吗?”
方楚楚不服,抗声道:“爹,您原来不是这样的,当年外祖家出了事,您不是和娘患难与共、不离不弃吗,为什么现在轮到我,你却要我置身事外,这没道理。”
方战顺手敲了一下方楚楚的头,怒道:“那能一样吗,做男人的,护着自己的妻儿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一个女儿家,逞什么勇,是不是我平日太宠你了,把你纵得不知天高地厚,还敢顶嘴?不许说话了,把你的嘴巴给我闭上。”
方楚楚偏偏不肯听,在那里跳着脚和父亲闹。
父女两个正吵着,外头又来了人。
这回来的乃是兵部侍郎董年,去年的时候,他奉了贺成渊之命赶去青州阻拦王宗和对方战的行刑,说起来,也是个老熟人了。
兵部尚书王胜之因在春猎一事中玩忽职守,酿成大祸,已被革职查办。肃安帝想了半天,觉得还是原来的张钧令好使,又把张钧令从豫州太守的位置上调了回来,调令刚下,如今张钧令还在回京的路上,兵部暂且就由董年代为执掌。
董年原本和蔼的脸上端着一派严厉之情,拿出了一纸调令。
“右监卫下镇将方战者,懈怠懒散,不堪大用,贬其为宣节校尉,调任青州卫军中任事,即日启程,不得有误。”
“这、这、这……”一事未毕、一事又起,方战很有点吃不消。
董大人还亲自过来传达这个调令,这真是太看得起方战了,方战简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董年板着脸道:“方大人可听得清楚了,即日启程,不得有误,赶紧回你的青州去,长安风大,不宜久留。”
他咳了一下,接着道:“十日后,兵部有一批军械要押送往青州,正好顺道,方大人可以一起上路。”
这就是护送之意了。
还能是谁的手笔呢,不问便知。
方战弄不明白,贺成渊明明已经身在大狱了,如何还能使唤得动兵部的人。不过眼下他也不想深究,远离长安,正中他的下怀,再合适不过了,省得他还要提防着方楚楚惹事。
方战当下接了调令,董年与他约定了十日后的巳时准点,与兵部的人马在北城门汇合,前往青州。
方战送了董年出去,回过头来对方楚楚道:“快去准备准备,把东西收拾起来,你自己也听见了,十日后就动身。”
方楚楚睁大了眼睛,一脸无辜:“哦,爹您要回青州了啊,没事,我一个人住在这儿也不怕的,或者我上大姑家去,让她收留我一段日子也成。”
方战瞪她:“说什么呢,你自然是跟我一起走。”
方楚楚理直气壮:“兵部的调令是给你的,又不?是给我的,爹您说过,我是长安人,所谓故土难离,我舍不得走。”
方战愤怒了:“你就舍得你爹,你个不孝女,还没嫁出去呢,就心生外向了,爹都白疼你了,我告诉你,别耍小心眼儿,跟我一起走,没的商量。”
“不走、不走、就不走!”
方战开始找板子。
方楚楚抱头逃窜。
正好林崇正和方氏得了消息,匆匆上门来。
一进门,方楚楚就一头扑了过来,抱着方氏含泪叫道:“大姑,我可想你了,我爹要打我,救命!”
方战见了林崇正,急急迎了上来:“姐夫,你来得正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忽然之间风云突变,把我都弄糊涂了。”
林崇正毕竟是朝廷要臣,虽然当时未在场,但后来还是辗转得知了这事情的来龙去脉,当下一一告诉了方战。
云都公主中毒暴毙,裴胭脂诬告方楚楚意图谋害圣驾,皇上险些要将方楚楚拿下大狱,太子殿下于兴庆宫中出手与皇上对峙,这中间,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数,皇上居然对方楚楚网开一面了,不过却将太子押入了刑部。
方战听得冷汗淋漓,三魂六魄都飞了一半,听到最后,他和林崇正对视了一眼,心中隐约都有点明白,但在方楚楚面前,两个人都不愿挑明去说。
方战思忖了片刻,对方楚楚沉声道:“这事情掺和不得,那个裴胭脂差点把你害死了,幸得皇上法外开恩,暂且容你逍遥。既如此,更是要远离这是非之地,若不然,哪天追究起来,别的不说,先把你抓到刑部关两天,你这娇滴滴的身子骨,能不能出得来都难说,这可不是能由得你恣意任性的事情。”
方氏亦大力点头:“不错,我今天过来,就是劝大弟能不能寻个事由,带着楚楚离开长安,先出去避避风头,这个节骨眼上,还是万事谨慎为好。”
方楚楚沉默了下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晌,才慢慢吞吞地道:“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