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里映着她的影子,小小的一个,就在最中央。
“楚楚,你不会后悔的,我保证,嫁给我,会是你这辈子做得最对的事情,我……比任何人都好。”他这样对她说道。
他终于触到了她,额头抵着额头。
他的肌肤滚烫,在这个寒冷的春夜里,令她战栗。
“嗯?”他从鼻子里发出了低低的声音,拖得长长的。
没天理,这个男人,不但脸生得好看,声音也那么好听,就那一声鼻音,浑厚又低沉,听得方楚楚的脊椎窜上了一阵麻麻的感觉。
“你说,我是不是最好的?”他在她的额头上蹭了一下,又轻又软。
方楚楚忽然意识到,咦,这个男人,好像又在撒娇,就像一只凶猛的野兽,收起了爪子和獠牙,拼命在那里装无辜。
可真是不要脸。
方楚楚红着脸,咬着嘴唇,想笑,又硬生生地忍住了。
他还在蹭,蹭得她额头痒痒的,她忍不住“咯”地笑了声,马上捂住了嘴,缩回了脑袋,“砰”的一下,又把窗子合上了。
贺成渊微微地笑着,用手指抚摩着窗格的纹理,就如同抚摩她的肌肤。
“楚楚,过来一点。”他低声唤她。
这个人要做什么,羞人哒哒的,大约是没有正经事。方楚楚在里头小声地哼唧了一下,心里想着不理他,却慢慢地把脸贴到窗纱上。
她的影子溶化在朦胧的月色里,影影绰绰,看不真切,所以分外撩人。
“可以吗……”他喃喃地问道。
可以什么呢?她模模糊糊地这么想着。
贺成渊低下了头,他的嘴唇触到了窗纱。
过年的时候刚刚换过的窗纱,是蜀都纱棉作的,织得又细又密,方楚楚是个爱干净的好姑娘,昨天方才清洗过,应该还是干净的吧,她费劲地想着这个问题,心里恍恍惚惚的。
隔着那层纱棉,他吻了她。
吻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的脸颊,如同这一夜的月光落下,无声的缠绵。
那一层细纱遮住了视线,一切都朦朦胧胧的,他的气息呼在她的脸上,方楚楚嗅到了他的味道,炙热的盛夏,草木在阳光下恣意生长,那种浓郁而清冽的气息,铺天盖地将她包裹住。
嗯,连他的味道都很好闻,她的阿狼,果然是最好的。
最后,他吻上她的嘴唇,窗纱都shi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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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信伯赵英在东宫外面等候了许久,终于等到张熹出来,赵英急急上前:“张大人,太子殿下回宫了吗?几时可以见我?”
张熹笑得格外客气:“赵伯爷还是请回吧,太子今天不在、明天也不在、大后天呢,您要是过来,他还是不在。”
这话已经说得相当明白了,赵英眼睛微微地眯了一下,旋即又恢复了常色,笑道:“如此,多谢张大人了,我过几日再来拜会。”
张熹略一躬身:“伯爷慢走,不送。”
赵英沉着一张脸,出了宫门,回到长信伯府,径直到了溧阳长公主房中,见面劈头就问:“是你告诉太子的?”
他说得没头没脑的,溧阳长公主却听得懂,她挥手屏退了伺候在身边的丫鬟,而后才道:“若不然呢,要我睁着眼看你干下这等蠢事吗?”
赵英强忍着怒火:“溧阳,你到底怎么想的?兰台那样喜爱太子,你这做母亲的,不为她筹划一二,反而把人往外推。”
溧阳长公主冷笑了一声:“伯爷,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娶了我以后,不得不从朝堂上退下来,我知道你心里不甘,你想要赵家出一个皇后,这也无可厚非,毕竟,太子是个好的,珠儿又爱他,我原是乐见其成的,但是,眼下这般情形,明摆着成不了事,你还要强扭这瓜,你当太子是好相与的吗,他迟早知道你做的这番事情,到时候,连个挽回的余地都没有。”
赵英不以为然:“他日纵然太子知道了又能如何,男人嘛,左右不过图个新鲜,那时候他大约早忘了那姓方的女子了,只要我们兰台够本事,还愁抓不住太子的心吗?”
溧阳长公主气道:“你这话说得轻巧,有没有考虑过珠儿的将来,若是太子因此迁怒于她,她在东宫能有什么好日子过,太子这个人,你不是不知道,狠起来,那是鬼神莫挡的,珠儿娇滴滴的那样一个人,岂不是要死在他手中?”
赵英沉声道:“你顾虑太多了,只要能将兰台嫁进东宫,就能走出下一步,如今卡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试一试,怎知成败?”
溧阳长公主忍不住,一拍桌案,站了起来,厉声道:“我的女儿,可不是你手中的傀儡,能由得你这样去试,赵英,我今天把话放在这里了,你要是再敢打珠儿的主意,休怪我不客气!”
溧阳长公子性子温柔,嫁到赵家许多年,和赵英也算是夫妻和睦、情深意重,似今日这般翻脸,还是破天荒头一遭。
赵英的脸色变了几下,终于退后了一步,摆了摆手,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