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三说你跟郑峰正正经经在过日子,我便想着过来看一趟,只是人老了不中用,这个腿风shi的厉害,冬天里不敢出门,要等着暖和透了,才敢过来看你们一眼。”
叶安安替老族长把茶杯端到手上,这才接口道:“老族长要找我们,只管喊人过来说一声,我们自然过去瞧老族长,哪里好意思让老族长亲自登门。”
老族长叹口气,“之前峰仔把十万块跟张家结清了,我还说了个条件,要峰仔取得张莹的原谅,这个事儿,后来我心里盘算过,其实不该这么提,若是张莹一直不肯松口,峰仔就算是孙猴子戴了紧箍咒,没辙了。”
叶安安笑笑没说话,拿了根树枝在地上乱划,老族长活到这把年纪,早已事无不可对人言。
他说:“安安女仔这么聪明,肯定也能猜到老族长怎么想,是了,那时候老族长还存了一点点小心思,以为峰仔只是一时心起,是以给峰仔和莹女留了后路。”
叶安安被老族长的坦荡折服,由衷钦佩,“老族长做事,自然是要力求面面俱到,给大家一个公道,安安心里明白,说实话,即便到了现在,我一颗心还是没有完全落到肚里,毕竟我跟阿峰的年纪在这儿,未来的路怎么走,能不能有个结果,谁也不敢打包票。”
老族长:“安女仔年纪虽然小,但看事还是通透的,未来在自己手里,你付出一分,这世界便回报你一分,天道酬勤,乖女记住这四个字,七叔在天有灵也能放心去投胎了。”
正说着话,院子门口有响动,郑峰戴一双帆布手套,拖了两只空泡沫箱进来扔在院子角落里。
叶安安迎上来,“阿峰,族长来了。”
阿峰也看见了老族长,上去寒暄了几句,他早上五点拖货去得码头,早已口干舌燥,拿了叶安安的茶杯,“咕咚咕咚”灌下去一整杯凉茶,这才拿手当扇子,一边给自己扇风,一边与老族长闲聊。
老族长该说得话方才都已跟叶安安交代清楚,这会儿看向郑峰,颇有些唏嘘,“算起来,七叔比我小了二十来岁,我成亲那日,你nainai抱着七叔来吃喜酒,七叔还尿了裤子,挨了一顿揍,唉,谁知道世事无常,我总以为我该走在所有人前面,谁知七叔这个年纪便走了。”
“峰仔,你好好做人,你老爹在天有灵也可聊以安慰,知道吗?”
郑峰点头,“老族长,你放心吧,既然走回了正途,偏门便不再去捞了。”
老族长起身,叶安安想去扶他,老人却固执,躲开叶安安双手,依着拐杖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
“张莹托人捎来话,说是跟你恩怨已了,十万块她收了,原谅的话她不愿说,但是这件事,算是过去了,从此恩怨两清,再无瓜葛。”
说完蹒跚消失在院门外。
郑峰拿出手机看时间,还不到十一点,他问叶安安饿不饿,叶安安摇头笑,“刚才有点,可是现在又不饿了。”
郑峰抓起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出去走走?”
叶安安点头,还是笑,忍也忍不住,从眼角眉梢溢出来,“好。”
两人便牵手去了海边。
郑峰的那条渔船泊在码头上,郑峰解开船锚,跳上去。
然后他站在甲板上,逆着阳光,把手伸给叶安安,“老婆,上来。”
身后的阳光将他的轮廓镀上一圈又一圈的金色光线,他额前的头发又长了些,朝着她的方向微微下垂,他拿手随意拨开,侧了侧半边脸,还是从前那个痞里痞气的大峰哥。
他详装不耐烦,鼓着一侧腮帮子,嗓音低沉,“来不来?”
叶安安这才回神,收起细细描绘的眼神,将一只葱白手腕放在他掌中,“大峰哥邀请,怎么能不来?”
船帆仰起,被海风吹得胀鼓鼓,郑峰调了船舵,沿着海岸线缓缓驶离。
有几只海鸟跟随,时不时在船舷两侧俯冲入水,没一会儿又从水里笔直窜出,口中多半衔着一条活蹦乱跳的海鱼。
叶安安看得入神,靠在甲板上津津有味,郑峰挂了船舵,走到她身侧将她揽入怀中。
两人并着肩膀,心照不宣般都不开口,海风在船上自由地穿梭,将他们的衣服吹得鼓鼓,头发也一同被吹散,拂在郑峰的脸上。
他将叶安安的身子板正,又将她的乱发整理柔顺,再整整齐齐放在耳后,这才收敛了神色,一本正经地问她,“叶安安,你有没有话同我说?”
叶安安歪在他肩头,将脑袋搁在他肩膀上,“要说也是你先说。”
他果然便开口,“叶安安,你真是有够笨蛋,你长得年轻又漂亮,去到外面,有得是有钱男人给你幸福,怎么这么死心眼,死心塌地跟着我,给我当煮饭婆,晚上还要给我暖床?”
叶安安眼shishi,“那我现在后悔了,你放我上岸,我去外面找有钱男人。”
郑峰眉眼凶厉,“你敢?”
叶安安:“要是我真走了怎么办?”
郑峰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我就跪下来求你回家,然后用手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