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彻确实担心沈弘毅,但他也放心不下林梦秋,尤其是知道江玉儿生她们姐弟时如此艰难,他就更加的不放心,但凡离了他的眼他都会不安。
此番前去,还不知何时能回来,他不想错过她每一刻,尤其是两人共同过得第一个年。
“可那不仅是夫君的父亲,也是我们孩子的祖父,夫君担忧,我也跟着忧虑。公公能带兵打这么多胜仗,我不信他会输在这小小的雪上,既然如此,不如夫君去将人接回来,唯有家人齐聚才是个家。”
沈彻是个外冷心热的人,他习惯用冷漠和凶狠将人推开,只有林梦秋知道,他是个多么柔软的人。
“夫君,你别担心我,我能照顾好自己,也会将这个家料理的很好,等着你回来。”
若是可以,她肯定会陪着沈彻一块去,但再过几个月她便要生了,外头冰天雪地她去只会拖累沈彻。
沈彻没有说话,只是将林梦秋抱得更紧了,唇瓣无措的在她耳后脖颈上摩挲着,最终也没给出答案,待烛火燃尽,才将林梦秋抱上了床。
“别想太多,陛下也不一定会让我去,睡吧。”
林梦秋小心翼翼的蹭到他身边,抱着他的手臂,将脑袋紧挨着他,闻着他身上清冽的香味,才慢慢入眠。
好在不等林梦秋为难怎么说服沈彻好,太子便身着便衣来了。
仔细算算,林梦秋也有许久未见太子了,见他虽然消瘦面色却自然,想必之前说太子重病的话,也是他装出来的。
“你既病重,还四处乱跑作何。”沈彻知道他是装病,这才故意的嘲讽他。
沈景安也不生气,面色依旧的凝重,“孤已向父皇请旨,前去接母后回宫。”
“是陛下糊涂了还是你疯了?朝中难不成是无人了?要你一个病秧子去接人。”
不怪沈彻,便是别人听了也会觉得诧异,沈景安真正的身体状况另说,对外可都是病痛缠身的,陛下若不是糊涂了,又怎么会同意。
沈彻虽然话语犀利刺耳,但意思在场的人都明白,便是不许沈景安去。
“你的腿都能好,我的病自然也能。”这是打算要‘病愈’了,有江鹤在,确实可以利用这个机会,不再装病弱的样子,可沈彻还有些担忧。
一想起袁立,他的眼里便有寒光,若是真的,他去接人无异于自投罗网。
但沈弘毅在那,他不得不去。
可以少一个人冒险,为何要拖上这个病秧子。
“你去能做什么?添乱,拖后腿。”沈彻拧着眉,毫不客气的冷声道。
沈景安被气得脸上出现了些许chao红,但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知道是沈彻在故意激他。
用近乎微弱的声音,似哀似求的喊他:“阿彻,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都懂,正是因为知道,我才必须得去。”
若是这世上还能有人拦住她,或许只有他了。
“你何时发现的。”
沈彻的气息有些不稳,沈景安低垂着眼眸,嗤笑出声,“她是我母后,她在做些什么,我自然清楚。”
“我只是不愿相信罢了。”
“好,我带你去,但你都得听我的。”
*
书房内,他们两兄弟像是在打暗语一般,说的迷迷糊糊,外头林梦秋和苏禾则是在相认。
林梦秋的生父是苏弘文的事,太子已经告诉了苏禾,她是不管如何都要跟着太子去的,今日换了身简便的男装,紧握着林梦秋的手,眼眶有些shi润。
苏家被抄后,她的母亲不愿受辱自缢,她的姐妹都与她一同进了掖庭,但她们并没苏禾这样的好运,能得太子相助。
太子年幼当初也只救得了她,救不了所有苏家人,如今苏家幸存的人已经不多了,即便活下来也已忘了自己是谁,如同行尸走rou一般。
就和她一样,忘去了自己的身份,本分的做个宫人,不敢提及过去分毫。
可谁能想到,今日她还能碰上至亲之人,林梦秋能躲过那场劫难,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之前在宫中喊苏姐姐,姐姐不应,今日姐姐可不能再不认我。”
苏禾喜极而泣,她的痛苦她的骄傲与她的不甘,都是不能和沈景安说的,唯有在林梦秋的面前,她终于可以释放自己最真实的情绪。
“你的父亲在家行三,我唤他三叔父,若按姐妹的顺序排,你该排第六个,六妹妹。”
“苏家小六见过大姐姐。”
姐妹相认这是件喜事,林梦秋本是想笑,被她这个六妹妹搞得又想哭,顿时泪花都笑了出来。
两人相拥而泣,说了好一会话,林梦秋才想起来问她,为何如此打扮。
“我要陪他去迎皇后娘娘回京。”
林梦秋不自觉的便漏出了几分艳羡来,若非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她也很想去,“此去路途艰难,姐姐定要保重自己。”
即便知道此行定是风霜露宿,但她没有劝苏禾,正是因为感同身受,才不劝,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