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的小孩儿能不那么难过。
他到现在才知道,原来那个爱哭的小孩,从第一次见面起,就刻在了他的心里。
即便当时没有任何的儿女情长,可她坚韧的眼神,依赖信任的模样,以及那声甜软的恩公,都足以让他永世难忘。
或许,这才是,他即便没认出她来,却也忍不住的对她心软的原因吧。
沈彻的手指覆上她的眼眸,尤其是她眼下的那颗泪痣,发凉的唇跟着落在那处。
林梦秋有些恍惚,呆愣楞的抬头看他,有些不知所措,而后耳边响起了他沙哑低沉的声音:“你不是一无是处,你让我想要重新站起来。”
他远没有看着的这么坚不可摧,相反的他用冷漠与鲜血将所有人都驱逐在安全的距离外,他不愿去面对身体的残缺,他才是那个最懦弱的人。
是林梦秋一步步的拖着他,将他扯出了深渊。
这样的她,如何能说是一无是处。
她也不是荒草,而是种子,从初见起便落在了他的心间,如今开出了茂密的花。
林梦秋从未听过如此动人的话,眼眶发红,双臂攀着他的肩,颤颤巍巍的送上了自己的唇。
夜风微浮,烛火晃动,落在屏风上的倒影也在随着摇曳。
林梦秋软在沈彻的怀中,手指已经麻了,闭着眼羞红着脸什么都不敢看。
“夫君,我困了,我们该歇息了。”
“你方才不是说还不困?想听我讲话本,方才那个狐仙的故事,不是还未说完。”
故事虽然很好听,但这代价也太大了,她现在酸麻的只想赶紧睡觉。
“我不想听了,我困了嘛,肚子里的小宝宝也困了。”
“乖,很快。”
等林梦秋满头是汗的倒在他怀里时,外头的天也悄悄的露出了光亮,沈彻从未有一日像此刻这么满足过,轻柔的在她额头印下一吻,搂着她更紧。
他没告诉任何人,在文大夫告诉她林梦秋是喜脉时,他竟然有片刻的茫然。
他沈彻此生杀伐果敢,清楚明白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从无犹豫,可那日他却慌了。
他自小失恃是跟祖母长大的,父亲对他来说更像是个可有可无的代名词,如今他却突然要做父亲了,自然是无所适从的。
甚至忘了自己腿脚的伤,想要起身更近的看看她,等离开轮椅又无力的跌坐回去,他才明白,有些事必须得去争取。
今日林梦秋醒来,他更加的坚定了这个决定。
不论要付出什么代价,岭南都必须得去,他的腿也必须得治好。
*
老太妃知道林梦秋醒来以及她有身子的消息,简直是喜不自胜,她已有许久未曾出过春熙堂,居然亲自由人搀扶着来了小院。
林梦秋吃饱睡好,也没有再被梦魇所惑过,睡到自然醒才舒服的醒来,就听闻老太妃来了。
而且在她睡着的这半日,老太妃就一直在外屋等着她醒来。
先不说睡到这个时辰才醒本就失了失礼,便是她作为晚辈让祖母等这么久更是乱了规矩,见沈彻就坐在床畔翻看手中的公文,便匆匆的拉过衣服要起身。
“夫君何时醒的?怎么没人喊我。”林梦秋刚睡醒,脾气也有点大,竟然不自觉的在和沈彻说话时带了嗔怪的口吻。
本就是他坏,昨夜折腾的这么晚才放过她,这才会睡得如此晚,她虽然在沈彻面前已经毫无秘密了,但老太妃还不知道啊。
她在老太妃面前依旧是那个大家闺秀的孙媳,都怪沈彻!
“是我让她们不许扰着你,躺好别动。”
沈彻对她难得的小脾气格外受用,撒娇发脾气才说明她在他面前未曾伪装,他就喜欢宠着她,将她宠的无法无天才好。
外头听到了动静,不等林梦秋起身,陈悦瑶就搀扶着老太妃进来了。
“我的小心肝,别动别动,赶紧躺好了。”
老太妃盼这个孩子,已经盼了许多年,从沈彻成亲起就一直在等,这会终于得偿所愿,甚至比吃了灵丹妙药还管用。
一见林梦秋便一口一个心肝,甚至连气色都好看了许多,脸上的笑更是一刻都没停止过。
“好孩子,真是好孩子,刚怀上确实是辛苦,瞧瞧都把我的心肝给饿瘦了,定是彻儿没照顾好你,我让王妈妈以后到你屋里来伺候,当年还是她伺候着我生下彻儿他爹,让她盯着你的膳食我才放心。”
长者赐不可辞,而且她房里两个丫鬟确实也没这方面的经验,王妈妈一向待她和善,林梦秋略微思索便谢过老太妃,留下了王妈妈。
老太妃拉着她的手,好似有交代不完的话,还是沈彻怕林梦秋坐的太久了会不舒服,咳了两声打断了她的话,说起了去岭南的事来。
文大夫回来,老太妃自然也知道,她是赞同赶紧动身的,但凡沈彻有一丝能治好的机会,她都不会放过。
“等九月再出发。”
“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