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想起初见到段准时的满目红枫了。
“您要三小姐洗了一晚上的衣服,她到底是主子,若是回去向老爷、夫人哭诉,岂不是坏了您的名声?”芝兰忧心忡忡的样子。
“哭诉?绝不可能。”阮静漪嗤笑一声,“她要脸面,只会将这件事视作耻辱,吞入肚子里,绝不再告诉其他人。就算是她的亲生母亲,也别想知道。”
芝兰还是不放心:“可若是三小姐日后记恨您……”
“她原本就记恨我,没什么差别。”阮静漪说,“她要是想报复,那就冲着我来,难道我会怕她么?”
阮静漪答的爽快,芝兰不由露出了惆怅的神情:“大小姐,您这样做,值得吗?多多少少,还是坏了姐妹间的情谊……”
阮静漪的笑容微凝。
她没想到芝兰会问这种问题。
值得吗?对阮秋嬛不再报以姐妹情谊,撕破了脸皮,可能还会让秋嬛就此恨上自己。这样值得吗?
从情理上讲,那当然是不值的。再怎么说,她与秋嬛都姓阮。纵使私底下不和,至少在表面上,还要做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以此维护整个阮家的门楣声誉。毕竟,在外人眼中,她们是同气连枝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可昨夜之时,她一想到秋嬛竟对段准心生想法,她的怒火便有些压不住了。
阮秋嬛吊着段齐彦,她不在乎;阮秋嬛想要孟公子,她无所谓。可阮秋嬛要和她争段准,她心里却有千百万个不高兴。
她恨不得在段准身上插块牌子,好告诫如秋嬛这样的后来者:别想了,他心上有人。
这种想法,未免太过天真莽撞,像孩童争抢一块糖、一只风筝一般幼稚。可阮静漪竟然当真是这样想的。她偏不想让秋嬛觊觎段准,偏不想让其他女子看上他。
为此,她才会撕破脸皮,与秋嬛彻底结下仇怨。
想到此处,阮静漪微叹了口气,将面颊埋入了臂弯之中。窗外秋景正好,晴朗的天万里无云,不知何处的红枫,层叠尽染。
她为何会生出这样的想法呢?
莫非,她已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那人,所以生出了独占的念头,不想再叫旁人夺走她的东西了?
阮静漪想的头疼,她拿手指戳了戳脑袋,喃喃道:“不成,我还是得去找小侯爷,将秋嬛的事告诉他。要不然,将来我惹了什么麻烦,他却连来龙去脉都不清楚,岂不糟糕?”
而且,她逼迫阮秋嬛洗衣服,说出去可不是什么好听的事。要是连累了段准的名声,那就倒霉了。于情于理,她都该将自己和秋嬛扯破脸皮的事告诉段准。
这样想着,阮静漪沉下心来,出了门,向着段准的屋子那边走去。
段准不在,好像是去办事儿了。她在门前候了大半个时辰,才见到段准回来的身影。
“阿漪?你在这等着坐什么?”段准见她在门口坐着,皱了皱眉,“外头风大,也不怕着凉?”
“我有要紧事和你说呢。”阮静漪站起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怎么了?”
“你还记得我那个崴了脚的三妹妹吗?”静漪开了口,声音有些犹豫,“她昨天晚上……”
话到这里,便显得吞吞吐吐的。站在段准的面前,静漪竟不敢将自己做的好事直说出来,生怕撞上段准复杂的目光。
她对待秋嬛如此冷酷,那是因为她知道秋嬛的本性如何。但段准呢,却未必明白秋嬛心底的Yin狠。也许,在段准的眼里,秋嬛只是个无辜天真的小姑娘。
“阮三小姐怎么了?”段准问。
“她昨晚上打扮成丫鬟,混进了蕉叶园,想去见你。”阮静漪说着,脸色落了下来,一副不是滋味的模样。
她很踌躇是否要将之后的话说出来。若是直说,是否显得自己太过心狠手辣、罔顾人情?
段准见她面色犹犹豫豫的,一副心如乱麻的样子,他也跟着紧张起来。
下一刻,阮静漪就听见了一番意料之外的话。
“阿漪,你别慌啊,我和你保证,我与你那个三妹妹,一点事都没有——”段准竖起手指,急巴巴地说,“你说她打扮成了丫鬟,可我昨晚睡死了,门窗也关的好,她绝对没碰到我一个手指,我是干净的啊!”
一句“我是干净的”,险些让阮静漪绷不住脸,直接呛住。
“你、你先听我说完……”阮静漪连忙说。
“阿漪,我发誓,我绝没和你那个三妹妹多说一句话,连看都没多看一眼!”段准露出一副痛恨的神色,“她还欠着我四百零五两银子没还呢!我最讨厌欠钱不还的人了。”
“怎么是四百零五两?之前不是四百五十两吗?中间这四十五两银子去哪儿了?”阮静漪不可思议。
“先时去丹陵,我派人去收债,她说她没钱,就先给了四十五两意思意思,余下的之后再还,结果拖到了现在!”段准恼火地说,“她都不还我钱,她还想把我怎么样啊!”
57. 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