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朗。
秋意渐浓,马路旁的枫树落了一地枫叶,风吹过,树叶飘动,自空中缓缓落地。
地理位置较为偏僻的一处,伫立着几栋楼房,楼下摆着油条包子的摊子,格外的有烟火气息。
就在这栋楼的某一间两室一厅中,早起的妇人准备好早餐,去叫儿子起床。
“辰旭,起来吃饭了。”陆母抬手敲门,她身上穿着一件略带贵气的风衣,是过去她买了扔衣柜里没穿过几次的衣服。
名牌包、名牌衣,大多数都被她当成二手的处理掉了,如今还剩下的,都是她为数不多的品牌货了。
两室一厅比起他们之前住的地方,档次是降了好几个,但他们也没得挑剔,在刚开始时陆母还能和亲戚爸妈那借点钱,而现在这些人都不愿意看到她了。
陆辰旭又迟迟没找到工作,母子俩的日常生活开支只能从陆母这些年的积蓄里拿,但为了还债,她的积蓄也所剩无几了。
陆母面前的门被拉开,陆辰旭站在门口,穿戴整齐,Jing神气色却不太好。
“我不想吃,你吃吧,我今天要出去找工作。”陆辰旭两只手给自己打领带,捞起衣架上的西装外套,从陆母身旁走过。
陆母小跑着追在他身后,“不管怎么样早餐还是要吃的啊,辰旭,工作的事我们不着急……”
“我着急!”陆辰旭突然止住脚步,猛地转身,“我每天就跟个废物一样,过着这种毫无生气的生活,我好不容易鼓足勇气爬出去,妈,算我求你了,你不要再把我往下拉了。”
“辰旭……”陆母讪讪的笑了一下,“你这么严肃干嘛呀,没事,不想吃就不吃了,你--找工作要迟到了吧,你先去吧。”
又是这样,陆辰旭额角青筋鼓动了一下,每次当他想和他妈好好说一下他们的处境,他妈的态度又软化的及其快,让他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陆辰旭咬牙,吐出一口气,有些事,他还是没法和他妈交流,妇人的脑回路频率总是和他对不上。
他穿上西装外套,弯腰在门口换鞋,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陆辰旭大学学的是经商管理专业,成绩在大学里也是中上等的存在,可笑的是这么久了他竟没找到一个工作。
要么是对方嫌他经验不足,要么是他自己觉得对方的公司待遇不行,兜兜转转,时间就过去了一个月。
下午四点,陆辰旭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穿着光鲜亮丽的少女从他面前经过,陆辰旭拿起手边的矿泉水,拧开瓶盖喝了一口。
凉意直达心间,今天依旧是一无所获的一天,放在公文包中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发出一声清脆的铃声。
陆辰旭拿出来一看,眉头蹙起,又是那个未知号码,给他发来的是一张男人和女人的背影,不过这次的背景换成了超市。
他退出这条短信,在最底下,还有另一条短信安静的躺着,是陈樊发来的,信息言简意赅,让他想清楚了联系他。
当初他只觉得是侮辱,可现在,他却有点想要屈服了。
不得不说陈樊很了解他,不是所有吃过苦的人在以后还能吃苦,陆辰旭之前过的太累,他现在害怕吃苦,往事如同一条条无法愈合的伤口,而他拒绝去触碰。
仿佛这样,就能掩盖住那鲜血淋漓的伤口。
陆辰旭扪心自问,陈樊如果换一种方式,说不定他早已无法抗拒,但他偏偏选择了最残忍的一种,让陆辰旭看清自己,也是在变相的告诉他,陈樊对他,还没有那么深刻的感情。
把一切都摊开来说,不玩暧昧,只谈事实,陈樊能够给他足够好的生活条件,前提是他做他的情人--也只止步于情人。
陆辰旭有自尊和骄傲,陈樊就要亲手折断他的翅膀,在他狠狠跌入尘埃之时,才伸出援手,让他清晰的知道,这个世界,没他想的那么容易。
他曾以为,别人对他的恶意是最难熬的。
Yin天让人感到压抑,陆辰旭从小区离开的那天之后,柏坠还陆续给他发过消息,没得到回应,却也没有被拉黑。
陆辰旭没再来,柏坠查过陆辰旭的通话记录,他和陈樊自那天后,似乎断了联系,不过柏坠侵入陆辰旭的手机当中,还发现了一条有趣的消息。
一条近乎于包养交易的协议,发短信的人语气冷漠又简洁,看着还真是戳心窝。
早餐柏坠就用面包应付了一下,没了工作之后,晚睡早起成了早睡早起,他的脸色也变得好了许多,黑眼圈也消了下去。
陆辰旭和陈樊的近况被他摸得一清二楚,陆辰旭找工作碰壁,陈樊还依旧过的潇洒,宋觅来找他的频率也还维持着。
柏坠试着从宋觅身上寻找陈樊的突破口,但过去的事都被人为的掩盖了,重新查起来不是那么容易。
陈樊的父亲当过混混,他会做出贩毒的事好似那么理所当然,而陈樊还维持着翩翩公子的人设。
他给自己留的第一个计划的时限还有五天,如果找不到突破口,柏坠就打算剑走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