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帝, 因年岁小, 他没有掌握多少实权, 由皇太妃垂帘听政, 与长公主李霞笙一同辅佐新帝执政。
先帝还在时, 有意保住穆亭渊, 因而下毒一案,因证据不足, 暂时悬置。李霞笙手握权势,在处理完大祭之后,便雷厉风行地要求三司尽快解决此事,最终挖出证人, 落实证据,钉死了穆亭渊投毒之事,不日便要问斩午门。
晏枝得知这事后,带着年幼的穆念来到宫门前击鼓鸣冤,日夜不知, 连击三日。再加上晏靖安在朝中施压, 终于在穆亭渊被斩首前得了一个申诉的机会。
此时, 晏枝、三司会审等相关人、长公主李霞笙、皇太妃慧太妃一同站在议事殿前。
高位上坐着年仅十一岁的幼帝,他穿着宽大的龙袍,正襟危坐, 勉力摆出一副成熟稳重的模样,嗓音却显稚嫩地开口问道:“殿前何人?”
“臣女晏枝。”
“你为何鸣冤?”
“为穆亭渊鸣冤。”
新任梁帝冷哼一声,压着怒意道:“朕当他是恩师, 他却在给朕的糕点里下毒!此事三司已经查实,他有何冤可鸣?来人!”
“圣上。”一旁大太监恭敬上前。
“宣读穆亭渊罪责二十八条!让她死心!”
“是。”
大太监立于众人之前,拉开一张折子,照着上面念道:“罪臣穆亭渊,罪恶滔天,其罪一,身为太傅,蛊惑天子,不教授圣贤书,反倒诱导天子醉心歪门邪道,不忠不义!其罪二,毒害天子,戕害皇嗣,势同谋逆!其罪三,迷惑乌兹使臣,破坏两国邦交,视同叛国!其罪四,枉顾民生,倒行逆施,乱改税制,陷万民于水火!其罪五……”
洋洋洒洒一通罪名,看似言之凿凿,心里如明镜似的人都知道这都是欲加之罪。
晏枝在一旁听着,心里犯冷,为了除去穆亭渊,李霞笙无所不用其极,什么罪名都一股脑地往上扣,朝中群臣也因忌惮李霞笙的势力而讷讷不敢言,实在是可笑。
待大太监言语犀利地yin诵完毕,殿前一片寂静,小皇帝李琼呵斥道:“便是如此一人,你还要替他鸣什么冤!我祖.皇帝开设鸣冤锣鼓是为了替真正有冤屈的人平冤,不是让你敲来玩乐的!”言罢,李琼脸胀得通红,低声咳嗽起来。
坐在皇帝下手位置的李霞笙看着此刻晏枝狼狈的模样,不动声色地勾起一个唇角,很快便被她藏了起来,她装模作样地关心劝慰道:“圣上息怒,当心身体。”
“皇姐,朕无事。”李琼微微一笑,看向晏枝,隔着一段距离,晏枝都能察觉到那目光里的冰冷和怨憎。
毒.药残忍,李琼恨极了穆亭渊,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算奇怪,就该是这个眼神。晏枝深吸一口气,拜道:“臣女并非无事生非,实是有要事容禀,圣上为太子时中的毒不是穆亭渊下的。”
“放肆!”站在大理寺众人背后的齐清上前一步,“三司会审,已证据确凿!你休要在此颠倒是非!”
“是不是颠倒是非,请容一人殿前问话。”晏枝冷睨他一眼,恭敬道,“恳请圣上,宣臣女找来的证人问话。”
李霞笙察觉不对,正要对梁帝说些什么,却见小皇帝愤怒地拍了下扶手,道:“宣!朕看你玩的什么把戏!”
随后,晏靖安身边武将邱将军将一个脊背曲折,贼眉鼠眼的中年男人压到殿前,他将人按着脖子往地上一折,跪拜梁帝过后,道:“此人是马康街上的游医,还不拜见圣上!”
“草、草民叩见圣上。”那人匍匐在地,浑身打摆。
见到此人时,慧太妃的神色顿时一变,她猛地站了起来,指着那人道:“怎地把如此污浊之人带到御前!晏枝,你胆大包天!来人,快把他带下去!”
“他再污脏也是大梁的子民。”晏枝道,“恳请圣上听他证词。”
“晏枝,”李霞笙道,“你可知马康街是个什么地方?那是三教九流常聚之地,这种人的供词怎么能作数?”
“太.祖曾言,尘埃落处,亦有臣民,大梁境内不论何人皆是同胞子民,他兴许这一生有过行差踏错,也游荡在苟且之中,但他仍是能让圣上体察到民情民意的大梁子民,”晏枝扫视一眼众人,道,“诸位何必如此急着否认他,先听听他要说什么又如何?”
众人被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李琼反复咀嚼这话,道:“尘埃落处,亦有臣民……这的确是太.祖皇帝的训诫。殿前之人,你有何话要说?”
那人一直瑟缩着佝偻在地,听见梁帝问话,头也不敢抬地道:“毒害圣上的药物名叫烂泥丸,是民间常用的一种毒.药,小的行走江湖,靠的便是这味独家调制的药物谋生。”
“烂泥丸?”李琼看向唐封川等人,“这与三司查证出来的结果不符。”
“圣上明鉴,小的不敢撒谎,马康街上当值的捕快认得小的,也知道小的做的什么活计,若是不信,请他来一问便知。”
很快,那捕快被叫到殿前,指认的确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