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看到晏枝来了,韩妤坚持出来, 要同晏枝说上几句话。
她刚出月子, 人气色很好, 眉眼温柔, 只略略望你一眼便好似要腻死人一般, 晏枝很喜欢韩妤这个嫂子, 巴不得她天天回晏府。
穆亭渊同晏殊同打过招呼,晏殊同应声后, 把晏枝叫到一旁,叮咛道:“枝儿,你尚未出阁,怎么能同男人待在一辆马车?”
“无妨, 哥哥,亭渊不是旁人。”
“糊涂,”晏殊同呵斥道,“再亲密都不行,就是哥哥也要避嫌, 以后不要这样了。”
晏枝无奈点了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哥哥好啰嗦。”
“你呀, ”晏殊同无奈地摇了摇头,“对了,枝儿, 这几日多来府里陪陪妤儿。”
“怎么?”晏枝问道。
“乌兹那边来了使者,我要负责接待,怕是要忙上一会儿, 她新近诞下阿衍,身体还没完全恢复过来,大夫让她多多休息,你若是得空便去和她说说话。”
晏枝脑筋一转,道:“可以是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这还谈起条件了?”
“生意人嘛,”晏枝笑眯眯地道,“我想让哥哥带我结识一两个乌兹人。”
“为何?”
“听闻他们有特殊的纺织工艺,想跟他们学学,锦绣里该出些新花样了。”
“父亲知道后,又该说我了。”
“那就别让他知道,就说我是好奇乌兹人的样子才让你带我去结识的。”
晏殊同完全无法拒绝晏枝的要求,他想了想,道:“那这样,乌兹来使到的那天会举办迎客宴,我给你一个令牌,让你可以在宴会上自由走动,可称了你的心意?”
“再好不过!”晏枝爽快道,“我明日就带着锦绣里最好看的衣裳送给嫂子,陪嫂子说话。”
晏殊同被她逗笑了,弹指在她额头敲了一下,这才回去,带着韩妤驾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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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兹与大梁并不接壤,中间穿插着几个小国,多年来相安无事,两国邦交多年,君王也都一直有意维持,只因两国若是交恶,很有可能会被夹在中间的小国趁隙偷袭取巧。
但近来,乌兹皇权动荡,当今君王是个好战份子,又受到小国的挑动,总是在闹出一些不大不小的事情,找大梁的不痛快,也是在试探大梁的底线。
这次出使是为了例行维护邦交,每十年一次,晏枝拿着晏殊同给她的令牌走进招待使臣的兴庆宫时,里面歌舞已经换过几轮,酒香扑鼻,使臣昏昏欲醉。
她找了个角落坐下,观察着几个使臣寻找合适的目标,晏殊同给了她一份介绍单子,详细到把来使在外面养了几个小妾都写得一清二楚,晏枝目光一一掠过,最终停在一个样貌清秀的年轻人脸上。
他长得实在是漂亮,乌兹人独有的浓眉大眼,亚麻色的长发扎成一个辫子搭过了肩膀,翠绿得像绿宝石一样的眼睛炯炯有神,其他使臣都表现出了几分酣然醉意,只有她非常清醒,还有说不出的亢奋。
就在这时,他忽然举起酒杯,冲梁帝道:“听闻大梁最聪明的人就是状元郎,不知他今日可有出席?能否让他出来与我比上一比?”
这话说得唐突,且丝毫不顾礼仪,梁帝不悦地蹙了蹙眉,仍是端着邦交之礼,道:“穆亭渊,你可愿与……”梁帝一顿,看向那个年轻人。
他礼貌地行了一礼,傲慢道:“夏曼塔。”
夏曼塔在乌兹语中的意思是被镶嵌在额头的宝石,是智慧与美丽的象征。
晏枝看他的样子,像是真有几分真才实学,才能有如此傲慢的气魄。
穆亭渊出席,他今日穿着翰林院的仙鹤官服,姿态翩翩,如朗月清风,飒然出列时,宛如玉山将倾,叫人眼前一亮。
夏曼塔双眼亮起,赞道:“好仪容!只是不知是否是个绣花枕头!”
“贵使要比什么?”穆亭渊浑不在意他的粗言粗语,笑着问。
夏曼塔道:“你们大梁人好琴棋书画,这是我们那儿用不到的玩意,两边偏好也不尽相同,但有一样东西,全天下都是共通的!”
闻言,晏枝心道:“数学。”
“是数学!”夏曼塔傲然道,“在你们大梁被称为算术,这是聪明人的学科,我们来比算术,如何?”
晏枝一脸了然地看着那年轻人,大概猜到了他的身份。
乌兹国的小王子,当今乌兹圣主的同胞弟弟,被誉为全乌兹国最聪明的少年。
书里原本设定,乌兹大概是位于阿拉伯地区,距离印度很近,学习了印度先进的数学知识,凡是贵族都要勤修数学一门,因而人人都有一手拿手的数算能力。这个小王子更是其中的佼佼者,聪颖异常,心算了得。
他来大梁出使,便是用数学考问大梁群臣,这些大臣常年浸yIn在文字中,对数字并不敏感,哪怕是工部那边的能臣也少有心算了得的,所以一时陷入僵局,不然没法衬托女主角的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