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梁帝不知怎么回事, 竟是一病不起, 在营帐中养病, 若非还未完成最后一日的祭天, 怕是要直接拔营回宫。
到最后一日, 依照礼官安排的日程,天蒙蒙亮时, 便由各武将外出狩猎,一个时辰后众人回营,将此次狩猎的所有猎物都献祭给天神,得承庇佑。有说法是, 此次猎物数目与日后大梁国国运息息相关,故而,皇室十分重视此次狩猎,所猎猎物最多者将得到极大的嘉奖与莫大殊荣。
这日一早,诸将倾巢而出, 营帐中只留下两支侍卫交替保卫皇室、众大臣及其家眷的安危。
晏枝裹着毯子, 打了个哈欠, 懒洋洋地问莲心:“什么时辰了?”
“辰时刚到。”莲心上前,给晏枝披上衣裳。
“差不多了……”晏枝嘀咕了一句,她掀开被子, 站起来披了衣裳,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按照原文的故事线,这里有个将晏靖安推入绝境的事件。洛霞笙勾结大稷山的流寇袭击梁帝, 危急时刻,又跳出来护住梁帝性命,事后伪装成晏靖安的手笔,让本性多疑的梁帝更痛恨晏靖安。
晏枝仔细想过,在她改变故事线之后,这次事件还会发生的概率——依然很高。黑瞎子预言石一事是她在营中散布的,经由楚袖之口,晏氏心向梁帝的事情会成为盘绕在梁帝心头的一件大事。也许一时半会儿,梁帝会怀疑是有人在故弄玄虚,这事不过是晏氏的迷魂计,但他无法百分百肯定,心中便种下了疑问的种子。
以李景华等人的性格,势必不会给梁帝任何犹豫的机会,这次构陷晏靖安的袭击他们势必要做下去。
一旦他们有所行动,便是被晏枝他们趁隙利用的大好时机。
等了约莫一刻钟,外头果然传来sao动,先是侍卫的大吼声,随后是接连不断的女子尖叫声。
晏枝向营帐外一看,系着黄巾的流寇冲杀进来,彪悍战马带起滚滚烟尘,直冲梁帝营帐,直至被侍卫拦下,拼杀在一起。
为首的流寇面罩鬼面具,杀伐果决异常凶猛,晏枝从他的鬼面具上认出,这是流寇的小头目之一,也是洛霞笙的爱慕者之一,姓方,单字鼎。
在这次袭击中,他为了让洛霞笙博得梁帝的信任,甘愿死在洛霞笙的剑下,当时看得晏枝眼眶酸涩,直叫作者后妈,头一回生出了要什么1V1,干脆NP得了的心思。但可惜——
现在看来,她内心非常麻木。
方鼎勇练异常,一柄黑色长戟在人群里穿梭,纵马从众人头上一跃而出,不顾所有,怒吼一声,直奔向梁帝营帐。
这声太过狠绝,夹杂着一往无前的气魄,他若是身为将军,为国而战,势必是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勇将,但可惜是为了洛霞笙殒命在此。
容不得晏枝多想,一支利箭射了过来,方鼎机敏地横戟去挡,势头被顿时阻塞,他一勒缰绳,猛得掉转马头,下一刻,又一支箭插在马前一寸的土地上,锋利的箭簇扎入土中。
常奕啧了一声,不再躲在暗处,反而光明正大地站在远处昭示着自己的存在感给予方鼎极大的压迫感。
按理说,一击未成,气势应去了大半,但方鼎仍旧悍勇,长戟在地上一划,荡起大片烟尘,硬是迷蒙了常奕的视线,
他再次驾马前冲,刺破左右逼进军士的喉咙,挑开营帐,长戟直指梁帝,目眦欲裂,大吼道:“昏君!我杀了你!”
梁帝吓得脸色苍白,不住倒退,最终跌坐在床榻上,眼睁睁看着拦阻的侍卫被刺穿身体,被恐惧攫住的身体无法动作一下。
那柄染血的长戟冲向自己,梁帝瞳孔猛得缩紧,所有的声音都堵在喉咙——就在这时,门外忽得砸进来一柄铜锤,将方鼎从马上打落,方鼎就地一滚,面具跌落,露出一张俊俏的脸,又要前冲,一戟刺歪,被梁帝避了开去。
晏靖安拂开帘子,手持阔刀,拦下方鼎,两人兵刃交接,方鼎意外地看着晏靖安,正要开口陷构,却听晏靖安如杀神临世,怒目道:“贼子受死!!!”
他阔刀砍来,勇猛无匹,方鼎与他过了两招,发现完全不是对手。事已至此,方鼎无路可走,眼角余光瞥见梁帝,往日怨仇齐齐涌上心头,他悲吼一声,不顾一切向梁帝刺去!
“护——护驾!”梁帝这才将堵在喉咙里的声音吼出来,可为时已晚,长戟迫在眼前,一抹热血溅在脸上,梁帝被烫得闭上眼睛,意料之中的痛楚没有到来,反倒是有什么拦在了自己面前。
如山峦耸伫,坚不可摧。
“晏将军!”大太监惊呼一声,随后,一支军队冲入营帐,方鼎左右一瞥,瞧见营帐一侧窗口开着,便从窗口冲了出去。
此时,战况已近终途,他带来的人死得死,伤得伤,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兄弟惨死面前,满身狼狈的方鼎死死咬牙,想冲出最后一条生路,然而所有的路都被士兵堵死,他无路可逃。
仓皇横扫,他目光落在一个营帐上,猛得想起笙儿同他说的。
“我很憎恨的那个女人就睡在这个营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