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怕我突破之后比他厉害,应该有其他原因。”
修为并不能代表绝对的实力。
从前的闻人缙,三招内可斩杀同等级修士。
而容祁在半步神阶巅峰待了万年,已经是天地间的至强者,她才不到两百岁,怎么可能会是他的对手。
裴苏苏放在桌上的手掌蜷握,强忍着头痛努力去回想,“我想想,那个时候,似乎感受到了一股极为强大的威压,来自……”
“苏苏!不要再想了。”步仇急得声音都变形了。
裴苏苏恍然回神,睁开眼,这才明白为什么步仇情绪这么激动。
她指尖太用力,刺破手掌,鲜红的血迹滴答落下。
看到自己的血污染了桌上的地图,裴苏苏轻叹一声,可惜道:“刚才做的记号全没了。”
她拿了份新的人族地图,凭借记忆,重新做标记。
裴苏苏从头到尾都异常平静,太平静了,与昨日的她判若两人。
可步仇和弓玉都知道,这不是因为她可以对昨夜发生的事情无动于衷,而是因为太过不能接受,所以才会情绪混乱滞缓。
两人都红了眼眶,强忍着才没让眼泪落下来。
后来有小妖来报告,说容祁去了后山脚下。
听到容祁的名字,裴苏苏脸上才终于看得出情绪波动,她拧起眉,本能觉得厌恶。
步仇拉着小妖去一旁询问。
他很快回来,想通过这个话题赶紧转移一下裴苏苏的注意力,“羊士没有心。”
“什么?没有心。”弓玉没理解他的意思。
“嗯。”
“怎么可能?没心之人怎么活?”
“我们去看看就知道了。”
他们重新来到后山,羊士胸口被挖开一个血淋淋的大洞,不用说也知道是谁的手笔。
可他胸口的确空无一物。
“没有心,羊士是如何活下来的?”
连弓玉都从未听说过这样匪夷所思之事,“不知,我回去问问族中长老,再问问祭司大人。”
妖族祭司行踪神秘,经常外出游历,前几日刚回到住处。
正好趁这个机会联系他,问上一问。
将剩下的事情交给步仇,看了眼天色,裴苏苏转身欲回去。
步仇叫住她。
裴苏苏脚步不停,垂着眸,低声道:“闻人的本源Jing血在他手里。”
步仇瞬间明白,伸出的手臂收回,浓浓的无力感袭上心头。
“弓玉,你可有什么办法,能帮到苏苏?”
弓玉想了想,有些犹豫着开口:“我有个办法,但不知道大尊会不会同意。”
步仇忙问道:“什么办法?”
“王上,您还记得,凤凰妖王修的什么道吗?”
步仇脱口而出:“无情道。”
修无情道,无爱无恨,无笑无泪,自然便不会再有这些痛苦。
就是不知道,裴苏苏愿不愿放下这些过往。
裴苏苏走到院中,殿中昏黄暧昧的烛光透过窗纸传出来,静坐之人的剪影映在窗上,似是在等待着谁。
她迈过门槛走进殿中,这里已经被容祁重新收拾好。
所有闻人缙存在过的痕迹都被抹去,恢复成他离开前的样子。
桌上摆好了热气腾腾的饭菜,一看到她进来,容祁墨眸亮起,起身下意识迎上去。
裴苏苏眸中浮现出厌恶,敛袖后退半步。
如同冷水当头浇下,将容祁的脚步钉在原地。
他笑意僵住,不敢再靠近。
两人投在地上的影子,相隔三步远的距离,毫无交集。
容祁此时已经将自己收拾干净,脸上和身上的血污消失不见,只是脸色依旧苍白,薄唇淡无血色。
他定定望着她,握了握拳,小心翼翼开口:“对不起,我昨日一时口不择言,刺激到你。”
裴苏苏一言不发,只是眸光冰冷如刃,一下下割在他身上。
压下心中酸涩,容祁继续说道:“还有,我,我也不是故意要那般对你。”
听到这句话,如同火星溅入干燥枯草堆,裴苏苏平静了一天的情绪,忽然就压不住了。
她死死盯着容祁,觉得可笑又荒唐,胸前剧烈起伏,语气越来越激动,“不是故意?难不成是我逼的你?是我脱的你的衣裳,还是我将你那恶心的东西——”
剩下的话,裴苏苏说不下去,又有压不住的反胃感涌上喉间。
她连冷笑都笑不出来,赤红着眼怒视他。
容祁被她说得愧恨难当,低垂下头不敢看她,眼眶渐红,“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也没办法,如果你突破伪神阶,便只剩一年寿命,我只能如此。”
他用来逸散过高修为的办法,与上任魔尊一样,都是杀人。
可那个时候,羊士识海破碎,已然成了个废人,到哪去找高手给她杀?总不能让她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