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见她眼睫濡shi,容祁几乎要控制不住心底的暴虐杀意。
他胸腔剧烈起伏两下,眼眸赤红,咬牙道:“那魔修定是邪修,我这就去杀了他。”
“别去,”裴苏苏立刻拉住他的衣袖,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他还有用,不能杀。”
容祁墨眸沉沉望着她,喉结滚了滚,声音沙哑,“他有什么用?”
裴苏苏莫名不敢与他对视,心虚地移开视线,说出一个连她自己都不能说服的理由,“快过年了,不宜见血。”
容祁用力盯着裴苏苏看了许久,盯得她发毛。
忽然默默将衣袖从她手中抽出,唇角弯起,扯出一个自嘲的笑意。
他面上失了血色,笑容难看,眸光黯淡,像是透不进半点光亮。
裴苏苏心中一刺,不由泛起酸涩。
她抱住容祁的腰,声音中的颤抖连她自己都没发觉,“容郎,我们先回去吧,我今日有些累了。”
容祁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沉默许久,他忽然将裴苏苏打横抱起,朝着住处而去,脸色Yin沉得可怕。
察觉到心悸的感觉越来越轻微,闻人缙缓缓放下覆在心口的手,重新置于琴上。
方才心悸太过强烈,应是苏苏走近的缘故,他根本无法继续抚琴。
闻人缙想起一个传闻。
成功温养出情人扣的道侣,只要情人扣一日未碎,道侣之间就会一直存在不可磨灭的感应。
从前只以为这是虚言,如今体会了几次才发现竟是真的。
只是,苏苏为何没有进来见他。
她不应该认不出他的琴声。
究竟是为什么呢。
很快,闻人缙就知道了答案。
身体忽然又涌上一阵让人战栗的欢愉,来势汹汹,不可抵挡。
这一次,似乎比任何一次都要来得迅猛,仿佛示威一般。
闻人缙倏然沉下眼眸,喉间涌上腥甜。
放在琴上的手不断用力,手背青筋凸起。
“啪”的一声。
听到奇怪的声音,守在外面的小妖赶紧进来。
只见黑衣魔修睁着漆黑空寂的眼,毫无生息的模样,手放在琴上,琴弦崩断几根,猩红血迹蜿蜒而下。
小妖战战兢兢对视一眼,不知为何觉得有些瘆人,相互催促着离去了。
屋里很快安静下来,只剩闻人缙一人。
☆、过年
裴苏苏被丢到床上。
锦衾铺得厚实, 她不觉得疼,只是心中惶惶不安。
还不等裴苏苏起身,容祁高大的身影就笼罩下来, 将她重新压回被子里, 强势地将手腕扣在头顶,气息纷乱粗重。
“容郎,你冷静一些, 别这样。”
容祁眼眸赤红,什么话都听不进去,简直像是疯了一般, 去扯她的腰封。
他们的情玉镯不小心碰了一下, 发出清脆的声响。
裴苏苏不停喊着他的名字,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嘶。”
裴苏苏皱眉, 倒吸一口冷气, 勉强拉回了容祁的些许神智。
可他依然没有恢复平日的温柔, 反倒像是在故意跟谁斗气, 或是想要证明什么。
细白手指紧紧攥着身下的锦衾, 指尖泛起白, 过了半刻钟才松开。
容祁拉过她的手,强硬地与她十指相扣, 将她手背压在枕上。
他们才是最契合的。
谁也别想插进来。
第二日, 弓玉在自己住处等了半天,没等到裴苏苏出现,就派人来问。
“大尊和尊夫昨日进屋后就没出来, 属下喊了两声,但屋里设了结界,许是大尊没听见。”
“知道了, 你下去吧。”
弓玉隐约猜到,心中升起怪异感。
以他对闻人缙的了解,闻人缙绝对不是重欲之人才对,为何会这样?
还有容祁第一次与大尊合修,三日才下山,当时他以为是结元婴遇到了什么难处,如今想来,会不会根本不是结元婴遇到困难,而是……
弓玉赶紧把这些念头甩出脑海。
容祁不知疲累,裴苏苏却没有他那么好的Jing力,中途昏睡过去好几次。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意识朦胧间,她忽然有个很荒唐的想法——容祁似乎不是人族。
可还不等她仔细体会,容祁就已经遮住她的眼眸,抽身离开。
他低头,轻咬住她的耳垂,灼热气息喷拂于耳畔。
耳廓像是被羽毛扫过,带来一阵痒意,裴苏苏没心思再去想其他。
好不容易有了片刻喘息之机,她赶紧环住容祁的脖子,“容郎,今日便过年了,步仇他们还在等我呢。”
约好了一起吃年夜饭的,她若是缺席多不好。
听出她嗓音的沙哑,容祁到底还是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