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大声吼道,“你出来干什么!你去接生啊!”
接生嬷嬷吓得脸色惨白,知道皇上是不愿意相信,可是,接生嬷嬷磕着头,惊心胆战地说了一句,“珍、珍妃娘娘难产,皇、皇上是保大,还是保小?”一句话说得磕磕绊绊,卡顿了好几次,才把整句话说完。
听她说完,雍帝的脸色也就变得铁青,“朕养你们有什么用!今日珍妃和她腹中的孩子若有一点差错,你们全部给她陪葬!”
“皇上,还请皇上早些决定,耽误越久,娘娘越危险!”接生嬷嬷脸色惨白,一直磕着头,不敢抬起头来。
“保小!”
就在雍帝依旧暴怒的情况下,突然,楚晏姿虚弱又坚定的声音传来,直接将雍帝从怒火,害怕的情绪中拉出来,他顿了顿,望着接生嬷嬷,眼睛通红似乎要吃人一般,
“保大!朕要珍妃平平安安地出来见朕!”
“不——”
楚晏姿听到雍帝的话,崩溃的声音传来,雍帝却仿佛没有听见一样,呆愣地站在原地,他怎么会不心疼?那是他的孩子啊,是他和阿晏共同期待的孩子,是他搜罗书籍,一字一字念给他听的孩子啊!
他甚至想过若是男孩,他会亲自教导他,教他文武才略,教他骑马射箭,若是女孩,他会把她当作掌上明珠一样一样宠爱,他甚至都已经在想,这京城内可有配得上她的良人?若是没有,他就给她招一个驸马,让她一生荣宠不断。
可是,在听到嬷嬷问他保谁的时候,他只能想到,他要阿晏陪着他,孩子还会有的,只要阿晏想,这后宫所有的孩子都会喊她一声母后。
楚晏姿心情有些复杂,不是因为雍帝的话,而是因为腹中的孩子,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活下去,如今却愿意为了他去死,楚晏姿勉强勾了勾嘴角的笑,声音飘渺,却清彻地传入雍帝的耳朵里,
“若是我的孩子不在了,我绝不独活!”
雍帝心中一疼,他的阿晏,此时接生嬷嬷已经走了进去,雍帝神色冷沉,“若是珍妃有事,你们这些人都不用活了。”
说这话的时候,雍帝的视线在外面的太医以及宫女的身上转了一圈,声音传到屋里的嬷嬷耳朵里,她心中一颤,不敢有一点马虎。
雍帝顿了顿,就要走进去,他想看看阿晏,阿晏需要他,可是这时,雎鸠殿门前突然一阵喧闹,雍帝脸色一寒,转身看过去,只见张进慌慌忙忙走进来,还不等雍帝问话,直接跪下说道,
“皇上,太后晕倒了!”
雍帝脸色突变,心倏地一沉,耳边是阿晏不绝于耳的“皇上……皇上,好疼,好疼……”,可是另一边是含辛茹苦养育他的母后,雍帝双眼通红地看了一眼内殿的大门,心里一阵一阵窒息的疼痛,对不起,阿晏 ……
看着雍帝的模样,云妃就知道他是要走了,云妃闭了闭眼睛,压着心中情绪,走上前一步,没有了往日的笑颜,声音浅凉,“皇上,您还是先去看看太后吧,太后年龄大了,不容轻忽,这里就交给臣妾吧。”
雍帝看不见云妃的表情,却是突然抓紧云妃的双臂,“朕要阿晏平平安安地出来见朕!”眼中似乎有泪,可是云妃却感受不到雍帝的痛苦,只是点着头,雍帝又回头看了一眼内殿,转身离开。
“皇上!我疼——”
雍帝要踏出雎鸠殿大门的脚步一顿,似有千钧之重,让他迈不开脚步,可是不行啊,他若是不去看母后,一顶不孝的帽子扣下来,他的阿晏如何承受得了,雍帝狠了狠心,抬脚离开。
慈惠宫,雍帝匆匆忙忙赶过来,就见太后双眼紧闭地躺在床上,心中又急又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皇上,太后看见珍妃和嫣贵嫔摔倒,一身是血的样子,一时受不住,就昏倒了。”
雍帝深深呼出了一口气,心中担忧楚晏姿的情况,可是这边太后他又放心不下,转问太医,“太后可有事?”
“太后身体本就不太好,如今受惊昏迷,微臣也不好说会有什么后果,而且、而且微臣似乎发现太后这次昏迷不止是因为受惊……”
这句话,太医说得战战兢兢,谋害太后,怎么有人敢?
不出所料,雍帝脸色突然沉了下来,似乎是很平静,却有着一种极为压抑的感觉,大殿里的人没有一个敢站着,全部跪在地上,额头冒出的冷汗,都不敢去擦,可是雍帝似乎是察觉不到她们的恐惧一样,只是紧紧地看着太后,一言不发。
良久,
“把所有人,都给朕带过来!”
天色越来越晚,隐隐见黑,可是雎鸠殿却灯火通明,久久没有等到雍帝的归来,内殿楚晏姿的声音早已低了下去,早在傍晚的时候,有人来和云妃说了什么,云妃脸色一变,叮嘱了一番,突然离开了。
雎鸠殿的人现在都有些恐慌,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们家的娘娘还在里面生产,可是却没有一个主子在,她们完全没有主心骨,也幸好白画积威过久,此时还算震得住场面。
只是,白画看了看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