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自己如今的努力不过夸夸其谈,实在不值一提。”
简惠贞张了张嘴,第一次不知道该说什么。
院长失笑:“老头子活了这大把年纪,什么事情没见过?女学的学生为何能考出这么好的成绩,老头子清楚得很,没啥探究兴趣。”
因为他都知道。
早在乡试开始之前,他便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
只是没想到最后结果出来,寒山书院成绩比他预想得还要更惨烈,直接超出了他的预想范围,让他不得不开始考虑,寒山书院的学生最近是不是生活得太安逸了。
所以他才会提出,带着老师和学生过去参观。
简惠贞想了想,点头:“若是人数不太多的话,可以。”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皇上似乎对这个局面乐见其成,这事儿对女学的学生也没什么危险,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排名出来之后,结果几乎没有太大意外。
举人们的考试排名之中,女学的学生名次并不算太好,除了英莲之外,其他人都只是中上游而已。
但考虑到女学这些学生,也不过是刚刚考上举人,都还没来得及系统地学习考进士的相关知识,这样的成绩已经足够亮眼了。
而在秀才们的考试当中,国子监学生的排名就有些惨不忍睹了。
前十名,女学的考生几乎包揽了大半,第一名和第三名也都被女学的考生拿到了手上,第四第五,第七第八第九也都是女学的学生。
这样的成绩一出来,国子监祭酒的脸色刷一下变得铁青。
他本是个主张温和教育的人,但在看到成绩的那一刻,他非常想要拿着藤鞭将自己的学生狠狠地抽上一顿。
但等看到学生们不用自己教育,就一脸大受打击的模样,国子监祭酒又忍不住心软了。
他叹了口气,对所有学生道:“你们一定要多努力啊,不然不但下次乡试你们会被人压到头顶,就连下次会试,你们怕也只能被女学的学生死死地拦在身后。”
国子监祭酒本能地想要以性别激励学生,让他们生出竞争之心。
但在说话之前,突然想到了简惠贞的话,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些姑娘们在教室内埋头苦读,哪怕学校进了外人也完全没有抬头看热闹的画面。
他顿了顿,将已经溜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作为国子监祭酒,他若挑起两所学校学生的性别对立意识,以后这些学生受他影响,只怕会对那些姑娘生出不好的印象,以后在朝堂上也无法公平公正地对待她们。
想到这儿,他只是勉励了学生几句,便直接转身离开了。
学生们看着国子监祭酒的背影,只以为他是真的失望了,一时间面面相觑,心里也颇不是滋味儿。
这本来只是两所学校私底下的考试而已,但国子监的学生回去之后,难免与家人提及,家人又忍不住向其他亲朋好友说起这件稀奇事儿,于是一传十十传百,最后这件事竟然传得整个京城都知道了。
人类本质都是慕强的,女学的学生一次能考出好成绩,其他人还能嘴硬,说她们只是运气好。
可第二次第三次考出好成绩后,哪怕最顽固的人,也不得不说一句,“那些姑娘们可真是厉害了,巾帼不让须眉”。
一些思想更开明的人,甚至已经生出了,女子若是得到机会,绝对不会比男子做得差,甚至可能比他们做得更好的想法。
但拥有这样想法的人到底是少数,这样的说法也并未传扬开来。
但等考试次数多了,女学的姑娘们每次也都拿到了一个非常漂亮的成绩之后,类似的说法,就渐渐流传开了。
若是有人觉得说这些话的人身份不够,国子监与寒山书院的学生还会站出来反驳那些人的话。
因为拥有一个好祭酒,好院长,所以两所学校的学生对女性并无寻常男子一般的轻视与鄙夷,因为时常与女学交流,两所学校的学生对女学的姑娘们的处境也有了一定认知——
只要想到她们是下定了怎样的决心,才会抛弃一切进入女学;是突破了怎样的艰难险阻,才得到了改变自身命运的机会;又是因为怎样不要命的努力,才得到了如今的成绩……
这些男学生们就听不得其他人对这些姑娘们的诋毁,甚至他们自己谈起女学的学生时,都充满了钦佩与仰慕。
简惠贞知道这些事后,才慢慢懂得了林柳想要促成几所学校交流的真正目的。
只有了解,才能体会对方的不易;只有了解,才能拉进彼此的关系;只有了解,才能打心底地将对方当做一个与自己地位相等的“人”,而不是一个空泛的“女学学生”。
当足够了解之后,国子监与寒山书院的学生,自然不会再将女学的学生当做抢了他们资源的敌人,而只会将其当做更友善的竞争者。
听起来似乎没用,但等到这些人进入朝堂之后,他们能起到的作用将会是巨大且无可比拟的。
甚至于,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