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是不相信我们吗?为什么要换人?”
自打林柳与林如海得知王家会出事后,便决定将之前的计划提前。
也因此,原本还打算在来年参加春闱与殿试的双胞胎,便立刻启程回到江南坐镇。两兄弟很清楚,他们两人来到江南之后,有gui龄大哥在,官场上的事情根本不需要他们担心。
他们需要做的,就是掌控粮食与舆论,以及确保生意不会崩盘。
但如今,林柳将最重要的粮食,交给了其他人。
鹤年看了鹿岁一眼,叹气:“因为拿不准父亲的意思。如今最有可能当上皇帝的,便是父亲与季崧。若是在姐姐与季崧之间,我们肯定会选择姐姐,这毋庸置疑。”
他们大小与林柳一起长大,受到她影响颇多。虽然一时间无法接受林柳当皇帝这件事,却也不会因此抵触,在她与其他人起了竞争的情况下,自然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林柳。
但……
“若是父亲无法接受姐姐当皇帝,或是自己想要当皇帝呢?”鹤年思考片刻,便想清楚了林柳这般做的深层次原因,“姐姐这是为了我好,不想我们在她与父亲之间为难。”
鹿岁有些懵:“父亲也相当皇帝?”
鹤年失笑:“我觉得可能性不大,当皇帝对父亲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吸引力。比起当皇帝,父亲只怕更希望我们几个兄弟能尽快完婚,然后多生几个大胖小子给林家传宗接代。”
鹿岁也反应过来,“父亲不想当皇帝,但他不一定可以接受姐姐自己当女皇?”
说来也是,林家的几个小辈因为打小与林柳一起长大,也受到了林柳相当大的影响——他们的启蒙都是林柳做的——言传身教之下,林家几个小的虽然面儿上瞧着与这个时代的其他人没什么差别,内里却已经有了迥然不同的特质。
除了一开始的诧异之外,他们很容易就接受了林柳自己想要当皇帝的事实。
他们又不想要当皇帝,自然毫不犹豫地选择支持林柳。
可林如海与他们并不一样,甚至只在林家待了几年的季崧,都与他们有着非常本质的区别。
两兄弟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又异口同声地开口:“唉,好烦啊……”
“当皇帝有什么好的啊?”
“就是,姐姐之前不是还说,那些个当皇帝的,只要不想做昏君,那都是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日复一日地工作,根本就比不得躺在家里做点儿自己喜欢的事情舒坦?”
“谁知道呢?许是姐姐受了什么刺激?”
“什么刺激?”
“我怎么知道?你想知道姐姐受了什么刺激,自己写信问去。”
“那我这就写……”
“先将姐姐之前交代的,那些官员的罪状刊印出来发往全国吧。这件事可比你的好奇心重要多了,一旦公布,发现朝中官员竟然大多都是违法犯罪、贪污受贿、收刮民脂民膏之人,上层权贵还可能因为自己的利益拥护皇帝,但那些老百姓,以及底层出身的士兵,只怕再也不会认这个皇帝了。”
“啊,这个我懂。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对不对?”
“知道还不赶紧去盯着印刷?”
“放心放心,印刷坊的匠人早就排好版了,一天就能印出成千上万份名单,迟早铺遍全国。”
……
江南这边并未掀起多大的波澜,京城这边才像是滚烫的热油,不知道什么时候溅点儿冷水下去,便噼噼啪啪地炸开了去。
因为所有人心目中的皇帝人选,原平南伯府的世子季崧,他还没登基呢,便直接带着自己手下的军队,去江南讨伐同样谋逆的南安郡王等人。
在不知内情的人眼里,季崧此举实在荒唐,虽然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但你也得等自己坐上了皇位之后,才能名正言顺地去讨伐北静郡王等“乌合之众”不是?
如今你登基都不曾,就急吼吼地跑去夺城……
太上皇虽然死了,原本的皇上还没死呢。
季崧这一走,原本被打压得抬不起头的那些忠于皇家,或是知道自己在季崧等人手下讨不了好的官员权贵等人的手下,纷纷躁动起来。其中一部分人甚至纠集了一群乌合之众,意图攻打进皇宫,将皇帝给救出来。
不单是京城这边,这么长时间过去,京城之外的地方也得到了皇上被绑,有人想要谋朝篡位的消息。
不少将军想要带兵去京城救驾,谁知军队尚未开拔,就传来消息,军队的粮食不够了,想要去府衙讨,府衙也根本拿不出足够他们赶路的粮草。
哪怕一些心狠的将军,直接逼着文官拿钱购买粮食,也会发现市面儿上的粮铺根本就不支持大批量地购买粮食——
限人限量,一个人只能购买一人一天的粮食,多了不行。
倒也不是没人去闹,甚至有人纠集了一批小混混到粮铺里面去抢存粮。但没想到粮铺里面根本没多少存粮,就只是按照自己负责那片区域的人口配了三天的存粮